梁杉柏和祝映台都是心中一惊,那被拽出来的东西刚巧在他们斜对面,所以看得无比清晰,那是一个有着两个头的连体人,他们的脸各有一侧像是被融化了又重新凝固一般黏连在一起,脑门上覆盖稀疏的白发,身周则环绕着淡淡的黑雾。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变化得太快了。」上官烈感慨着,「对不起了,林叔、周叔。」下一刻,他忽然就出手了。他的动作快得如同闪电,等到梁祝两人看过去时,那两个连体人忽然扭曲着就萎缩了下去,就像他们曾经看到过的那两团肉团一样,连体人干瘪缩小,最后发出「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一件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上官烈将之捡拾了起来,似乎他刚才就是用那样东西攻击那个连体人。
这一下极为有用,终于那些牢房里的囚犯都安静了下去,地牢里渐渐只剩下上官翀微弱的呻吟。管维的金刚杵除了在他的天灵盖部位,又在他身体各处重要穴位一一点过,每一次落下都是一道强光,上官翀便发出一声惨叫,渐渐地他几乎没有了声音,而那团黑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露出了底下被汗水浸湿,失去神智的中年男人。整个过程大约花了半个小时不到,但却让人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可以放开了。」管维说,声音中满是疲惫,那两个黑衣人显然也累坏了,挣扎了几下才终于爬起来。
大家都很累了,只有苏月容还在继续笑着,声调嘲讽:「上官烈,别拿出那副孝子贤孙的样来,你不过是个养子,何必替他们上官家担这份罪?」
言语的炸弹简直一个接一个,梁杉柏和祝映台已经无法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了。
养子?上官烈?
「那又怎样?」上官烈问,「我既然是上官本家领养长大的,现在又是上官家的家主,为上官家做点事是我的本分!」
苏月容笑得前仰后合,从声音听几乎要背过气去了:「哎呀呀我说你这人傻不傻?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苏月容收起笑,声音忽然就冷冷地沉了下来,「你其实也知道的不是吗?上官鸿领养你但却从没有把你当成上官家的嫡系子弟来看待,他会留着你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不信你不清楚!看着你面前的上官翀好好想想,不过是养了你二十年,值得你这么掏心掏肺,用命去换吗?从头至尾,上官鸿和上官家看重的那个人,那个唯一的、重要的人不是你,是最后的上官家纯血,上官隐!」
上官烈沉默了一会,然后掉转头去简单吩咐道:「时候不早了,送老爷回房。」
梁杉柏和祝映台一惊,赶紧偷偷从原路返回,飞速离开了那个院落。直到踏上地面,走出了很长一段路后,梁杉柏才开口,他挠着头,尽量想将语气放轻松,但失败了。
「讯息量有点太大,」最后他坦然说,「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原来人是这么变成那种怪东西的。」祝映台沉吟了一会才开口,「就像冬虫夏草一样,首先是寄生,然后是从体内蚕食,接着就是破体而出,成为另一种东西。我想上官烈是特意展示给我们看的,上官翀还在变化之中,但也快要控制不住了,最后那间牢房里的连体人则已经在蚕食的中级阶段,那本来是两个人,就像我们几个小时前碰到的那个东西一样,现在他们被融合在一起了,只是完成度还没有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个高。」
「我也记得上官烈刚才喊那个连体人林叔、周叔。」梁杉柏想了想又说,「我们最早看到的那个黑雾人相比是刚刚破体而出的状态。」所以当时的尸体会四分五裂,那是从体内剖出来的创口,像是小鸡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