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佾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秦佾抬起头,便看到一个青年小吏从匦使院大门中走了出来,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
纵然是秦佾自觉他的取向十分正常,可看到眼前的这个青年小吏仍然心中一动。
之间的这名青年小吏生的唇红齿白,一张俏脸竟然比许多小娘子都要俊俏。
特别是他那一双桃眼,顾盼之间,让秦佾的心中竟然泛起一片涟漪。
“这位先生,”秦佾醒悟过来以后连忙对他叉手行礼。
我的老师乃是匦使院正来公,他让我今日来此寻他。”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可否劳烦您去帮我向恩师禀报则个?”
“您是来公的学生?”
那青年吏员听到秦佾的话,顿时大惊失色,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可当不起郎君对小人先生的称呼,小人就是匦使院一个门子。”
“姓张,贱名易之,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五,因此大家都叫我张五。”
张.易之?
秦佾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顿时浑身一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位,就是从下半年开始,以其俊俏的容颜深得武曌宠爱,搅动起朝堂风云。
让武三思都甘愿为他赶马驾车,将李显嫡长子李重润构陷至死的张五郎,张易之?
秦佾不敢拖大,连忙对张易之还礼。
“原来是张五郎,在下秦佾,还请五郎以后多多包涵。”
“秦佾,”张易之的脸上顿时露出钦佩之色。
“原来您就是冀国公的孙子,历城县公府中的嫡长子。”
“昨日面对着高阳郡王与新安郡王依然临危不乱,派人来匦使院向来公报信的秦小公爷。”
秦佾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连忙摆了摆手。
“五郎客气了,我昨夜已经被阿耶从族谱中除名,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秦府小公爷,只有来公的门下走狗秦佾。”
“什么?”
张易之的脸上顿时露出错愕之色,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佾。
“您竟然将小公爷的身份舍弃不要,只为了拜来公为师?”
虽然秦佾口中说的是自己被秦怀道开除了族谱,但在张易之的心中,还是认为是秦佾主动放弃的小公爷身份。
“五郎,”秦佾并不想就这件事与张易之纠缠,他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你又为何会在匦使院中当差?”
“你说我啊?”
张易之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我本是长安市井中一个小民,曾听闻过来公的生平。”
“想当年的来公,也不过与我的出身相当。”
“可就凭着他出神入化的手段,终究位极人臣,为自己攫取了滔天的富贵。”
“如今更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成为我辈的楷模。”
“更何况来公所住的《罗织经》,在下也曾有幸拜读。”
“那中间诡谲的手段,机巧的心思,可是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出人头地的不二良方。”
“因此,在下才想要投入这匦使院中,效仿来公的行径,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原来是这样,秦佾明白了张易之的野望。
看着对方惊心动魄的绝世容颜,秦佾心中暗叹,您明明能靠脸吃饭,为什么非要学那些手段?
要是真让你学成了来俊臣身上五成的本事,这天下哪里还有人制得住你?
一想到这件事,秦佾的心中暗暗担忧起来、
他决定助张易之一臂之力,让他赶紧实现人生理想,打消掉学习来俊臣手段的念头了。
秦佾伸手拉住张易之的手,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今晚平康坊萼楼,我请五郎吃酒。”
张易之听到秦佾的邀请,脸上的神色顿时惶恐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出身。
平日里莫说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就是万年县随便一个书吏、武侯,他见到之后都需小心应付。
即便是如今投身到了匦使院,要知道如今这里有数千名官员、胥吏,所以他依然在长安处在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地位。
如今秦佾以小公爷的身份,竟然邀请他吃酒,这一份忽如其来的荣幸让他感到有些晕眩。
萼楼如今可是整个长安最奢靡的青楼,能够去那里喝酒的无不是长安城内最顶级的天潢贵胄。
别的不说,就凭着他能在那里体验一番,这个经历就够他回到坊市中吹嘘好久。
秦佾看着张易之此刻喜出望外的样子,心中暗喜,知道对方心中对自己已经是心存感激。
慢慢来,等我那一套手段全部展示给你,我就不信你张易之不会对我死心塌地。
心中暗下决心,秦佾拍了拍张易之的肩膀。
“五郎,你先去忙,今晚申时,咱们在平康坊萼楼楼前,不见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