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捡起一卷,上面的字用笔古拙浑厚,章法紧凑方正,应该是刻意描摹碑石礼盘上古字,所以跟那真人完全对不上模样。
再捡起两卷展开,字则是完全不同的,笔法灵动多变,锋芒毕露,通篇起伏婉转。这便是他的字了。
林琅找了个安适的地方靠着,捧着两卷竹简慢慢看起来。
颜沉似乎并不肤浅,抄写时会加入自己的解释,略略看下,在情在理不拘于时,相较于现今才俊游士夸夸其谈、妄自尊大的浮夸作风,他似乎更倾向于浅显易懂、平易近人的解释。
“这人做谋士可能真没天赋,但当夫子还是很不错的。”
林琅一一念下,忽看见“大梁”二字,心脏猛然一滞,过了片刻才重新跳起。
她直直盯着,无数悲愤充塞胸口,把眼泪逼了下来。
大梁。
她要回大梁。
不能在这里荒废时日,要尽快回到大梁。
默默擦掉泪珠,心里越发郁结,放下竹简,寂寥地望向窗外,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寄生回来时喊了几嗓子,但无人答应。他不行林琅昨夜被少主那般欺负后还是出门,所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到了这里。
一看到林琅寄生就像凶她,可是忽然间生出顾虑,于是轻轻一咳,见没反应才开口说:“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可一进来就不想走了。”林琅对少年莞尔一笑。
“你认得字?”寄生随便问问。
“怎么会呢。不过倒是看出少主的字很漂亮。”
“是不是没想到?”
林琅微微一愣,这寄生居然跟她开起少主的玩笑。
好事。
“确实有点。”林琅实话实说,忍不住笑了几声。
寄生面无表情,等她笑完,另扯了话头,“跟都比起来,你还是可以的。所以……所以别让少主跟她好了。”
林琅小心揣度,应道:“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寄生眼睛一亮,朝前跨出一步,急乎乎地说:“就是,烦死了。可少主对她有意。”
“这就糟糕了。”
“可不是!”少年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我们得想出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琅斜睨着他。
寄生闷头想了想,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你有没有——唉,你更不能指望!”
“那就不说别的,就说说你想到的?”林琅循循善诱,蹲下来与他平视,目光温和,但藏了利刃。
寄生稍作犹豫,抬眼冲林琅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