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周雇了一个毛头小子帮我看柜台——只需要干六个小时。”格雷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重新愤怒起来,“就六个小时!结果那小子偷了我的枪和子弹,分给他的那两个还在上高中的跟班,然后在一夜之间抢了五家超市!别的不说,我挺佩服那三个蠢货的行动力的。”
“所以你准备告他们偷窃?”
格雷露出诡异的微笑:“这个之后再说,现在我才是被告。”
佩斯利也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你在警察之前找到那个临时工,然后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两条胳膊——毕竟人不会用腿开枪。”格雷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总之,我刚才跟默多克聊了会儿,感觉他的辩护手段比公诉律师更适合我……我才不要因为几个小混混浪费保释金。”
律师在一旁补充:“事实上,如果要我不负责任的推测,最有可能的判决是社区劳动。”
“社区劳动!我吗?”格雷震惊地瞪大眼睛,“哪有法官会让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到天桥底下捡垃圾啊?我会直接从山坡上翻下去然后在臭水沟旁边摔断脖子的。”
“但是考虑到你有足够的行动力制服一个健全成年人并且打断他的两条手臂……”
“我有个建议。”佩斯利兴致勃勃地举手,“事实上有两个,一个比较激进一个比较温和——而且都不需要社区劳动。”
她把难喝的豆奶放下,轻轻咳嗽两声:“第一,我们私下解决这件事。把那个年轻人的地址告诉我,我保证,之后他绝对不敢再告你,还要带着他的同伙跑到你的店里痛哭流涕着道歉,然后乖乖去坐牢……”
格雷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马特立刻打断了她:“——我们还是继续走法律程序比较好,暴力案件的原告突然撤诉会引起检方的怀疑……现在去威胁他们已经太晚了。”
格雷又懊恼地握紧拳头:“该死,佩斯利,我怎么没早点去找你?”
佩斯利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好吧——第二个计划,走法律程序,你是正当防卫。”
“可我不是。”格雷很不服气,“那家伙还没看见我的脸就被我打趴下了。”
“有目击者吗?”
“……没有。”
“那就意味着,谁先动手是当事人说了算,对吗?”
律师听懂了佩斯利的意思,小声反驳道:“佩斯利,这关系到司法公正……”
“程序正义和正义是两种东西。”佩斯利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用很自然的语调蛊惑对方,“马特,你知道谁才是事实上的过错方……你真的忍心让格雷坐着轮椅去参加社区劳动吗?她只是做了我们都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