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皱眉:“司马腾没告诉他们这是鎏金制造吗?也没有一个人看出这箭材质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司马腾就有欺骗之嫌了。
屠门明光耸了耸肩:“他倒是没说这金箭不是纯金,只是说这些金箭都不能用来购买货物粮食、每一支金箭都代表着将军们的突出功勋,待到天下大定之日,便凭此箭的数量来分封功勋王爵。”
“嘶!”
姜山和宋通达又齐齐嘶了一声。
宋通达觉得这行为没什么毛病但感觉又好像哪里不对,只能不停的上下撸胡须思考哪里不对。
但姜山作为一个现在见过了无数资本家的灵魂,当场就惊呼一声:“好一个大饼!”
宋通达:“什么饼?”
姜山意味深长地看着宋通达:“一个只出现在话语里、看得着吃不到、比望梅止渴还没用的饼。”
宋通达:“。”
他老人家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但是这也不能说是看得到吃不到……若有一天他真的问鼎天下——”
姜山叹气:“看,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了。”
“明明这饼是虚无飘渺的,有些主公却总能让它看起来触手可及。”
“宋老,你莫要被其他条件所影响,我只问你一句?”
“司马腾他是不是只发了粮食没发银钱俸禄?”
宋通达:“……是,但是他记得每个将军家中的事情……”
“司马腾他是不是只发了粮食没发银钱俸禄?!”
宋通达:“…………是,但是他发了功勋金箭……”
“司马腾他是不是只发了粮食没发银钱俸禄!你的屋里他是不是没有放一个家具!!!”
宋通达:“。”
“是!可恶,老夫竟也差一点被他那遥不可及的饼给蒙骗了!”
姜山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有点无语。
看清司马腾其实很简单——
只要抛开一切花里胡哨的小利和言语,只看他真正做了什么就行了。
就像是想要辨别一个男子是否真的爱那女子,不要听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只要看他做了什么便好。
一万句我心悦你也不如在天寒之时他脱下自己的衣衫为你取暖、饥饿之时他分出自己的口粮为你果腹。
而司马腾真正做的就是:只给军中将领发了够他们生活的粮食、但用鎏金的金箭抵消了他们应有的俸禄。
无论他说的再好、再关心你的家人,他就是扣下了你七成的工资!
经年累月下来,那绝对是一笔大财。
只不过因为司马腾和刘阔相比是真的在克扣工资的时候认真关心了你的身体和你的家人,他的亲切和关心蒙蔽了大部分老实汉子和百姓的双眼、让大家无法看到本质罢了。
姜山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轻嘶了一声,再次感叹了一句:
“这个主公,真有点邪啊!”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而然的、真诚的抠的呢?
而且,如果司马腾仅仅是只有这一个抠、但又没完全抠到死的毛病,这位主公虽然奇葩但……罪不至嘎吧?
姜山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回神。
啧!
他什么时候养成了动不动就想嘎主公的坏毛病?!
这可不好!
“如果司马腾只是有此疾的话,若是此疾能改一下,倒也疾不致死。”
宋通达摸着胡须开口。
姜山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位三朝同事。
哎呀,倒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养成了动不动就想嘎主公的不良习惯。
“咳,现在最重要的是查一查司马腾抠下来的那些钱都用到哪了?”
“凉州地薄且苦寒,此地百姓的生活比江南的庶民要困苦许多。
除了要日日耕作努力种植粮食裹腹之外、到了冬日还要准备好木炭熬过寒冬。”
姜山说着便想到了河平村里之前大家每天都努力去周边的山上砍树烧炭囤积炭火的举动。
“如果司马腾能把克扣下来的钱财用到凉州的百姓和发展之上……他这画饼的毛病倒也不是不能忍。”
宋通达表情有点糟心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