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听着外面的琴声和高歌,木着脸裹在被子里不愿相信事实。
逃避虽然可耻,但或许有效?
既然这个新来的大王并不打算破门而入、直接把他和他的驴一起扛走,那……他完全可以不出门啊!
刘主公三顾茅庐才把他的卧龙先生请到。
他是不如卧龙先生的,但也可以多拖大王几次嘛。
只要这位大王前脚不耐烦等待离开,他后脚就能骑着白聪明一跑三千里!
这益州是不能待了,大不了直接去凉州看旷野,说不定还能给白聪明找到一个漂亮媳妇。
反正白聪明会自己吃草、小鸡们也会自己啄食,菜不浇一天也不会死,他完全没有理由一定要出去的嘛。
这样想着,姜小先生心中大定。
当大王的,必不可能有太多的耐心和好心性!磨他就是!
……若是这位大王有充足的耐心……
姜山:“啧。”
反正先躲。
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自制的耳塞往耳朵里一塞,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睡觉。
在他迷迷蒙蒙进入梦乡的时候,似乎听到琴声和歌声都停了。
很好,想来那位大王是个没有耐心的,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屋外。
刘阔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琴、高歌高地嗓子都有点沙哑冒烟了,但他想要请出山的小先生却在屋里没有半点动静。
他终于停下了弹琴。
“看来小先生不愿见我啊。”他微笑着叹气,看起来失望又痛惜。
屠门明光站在他旁边,瞥了一眼他这个标准的表情,又迅速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继续站着了。
很快有两个人从后面走上前来。
一位中年文士手拿羽扇、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盏茶轻轻放在刘阔手边。
而另一个青年武将则长相十分英武,只是左脸上的一道刀疤却让他的面相多了几分可怖。
“义父!这姜寰清也太不知礼!
义父都已经在这里亲自弹了小半个时辰的琴,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感恩戴德、开门而出了!
可是他姜山竟然还窝在屋里无动于衷!”
青年武将冷哼一声:“义父何须如此纡尊降贵?让我直接冲进去把他扛出来带走便是!”
他说着就要往那小茅屋里冲,屠门明光在这个时候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下撇。
“崇山不可无礼。”
刘阔看到屠门明光的表情,伸手就把晏崇山拦了下来。
“小先生乃当世诸葛、手段非凡,金尊玉贵怎可冲撞?”
“况且我是真心拜会小先生、希望小先生能够入我益州军麾下,不过是小先生暂未出门而已,你怎就不耐烦了?”
“我们是来此请小先生出山的,可不是来强迫小先生做事的。
请人出山自然要心诚义重。刘公都可三顾茅庐,我不过才来此不到一夜而已,不必着急。”
刘阔说着就伸手拍了拍屠门明光:“而且小七又不是没有跟咱们讲过,上一个不顾小先生意愿强请他出山的人是何后果?”
屠七在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毫不掩饰地对着晏崇山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又对刘阔投以非常崇拜的目光。
“还是义父有心胸、有、嗯,大智慧!”
“上次请小先生出山就是那赵大熊听了赵广的命令、带着我们强行把小先生从茅屋里扛出来的。”
“那时夜半三更、天下着大雨,小先生还在安眠,赵大雄就不管不顾拆了小先生的门直接进屋了。”
“小先生被他吓得惊恐万分,面色苍白!看起来柔弱可怜极了。”
“小先生明明不愿意跟他走,他还强行把小先生卷着被子扛在了肩头、他还让我把小先生的驴也一起扛走。”
说到这里老实的屠七脸上露出不赞同和不高兴的表情:“我那时看着小先生被迫的样子非常心疼。”
“但我嘴笨、又不敢违抗上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先生被强行带走。”
“道现在我还记得小先生那时在黑暗中痛苦又愤恨的眼神!”
屠门明光满脸认真:“大约从那时候起,赵广就永远得不到小先生的心了。”
“后来赵广又多次在小先生面前杀人、不听小先生的劝诫,伤透了小先生的心。”
“所以小先生才会……”
屠门明光说着,刘阔连连点头。
然后老实屠七瞪向晏崇山:“虽然你是排在我前面的大哥,但你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耐心而让义父失去小先生的心!”
“我上一个主公证明强掳小先生会死,你不能让我义父也陷入险境。
毕竟只有义父不嫌弃我嘴笨、还只会射箭跑得快了。”
晏崇山听到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当场就握住腰间佩剑:“屠七你乱说什么!谁想让义父陷入险境了?!”
“我对义父之心不比你忠诚热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