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每次又想自杀,我就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拿着一块又一块打湿的毛巾往脸上贴,那种感觉……”
方月失笑,笑里说不出来的辛酸,“我很享受那种致命却又不会真把自己搞死的窒息感。再后来,我就知道其实我没有勇气自杀。”
“慢慢的,慢慢我,我想通了。我不能死,我死了,谁给你们送信儿?我父母的仇,寨里寨民们的仇,谁给他们去讨回来?我的弟弟,谁会去救他?”
“只怕我前脚自杀完玩,后脚,母撒达就把我弟弟弄死了。”
手,被人握住,方月愣了愣,低头,望着紧握着自己的手。
是安夏,一个和她弟弟一样大,已经枪林弹雨里走的小姑娘。
小小的年纪,已经知道安慰她了。
妈的!
今儿她是怎么了?
眼泪不要钱的泪!
又他妈哭了!
抬头,她看到安夏那双黑白分明,泛着冷的眼,隐有担忧地看着自己,方月的心头又是狠狠一酸。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回忆痛苦的时候,有人站在身边担心自己、安慰自己。
自己也是第一次主动提起所有的痛苦。
“小妹妹,姐姐我没有那么脆弱呢。”方月笑着哭,“这么多年的苦都熬过来了,姐姐这儿……”
没被握住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这儿坚强得狠呢!除了知道我弟弟真死了后,一下子没有控制,拿枪对准自己脑门,那一刻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