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懂?千万不能说,拖得越久,咱们的机会越大。”
兰徽用力吸吸气,用镇定的语气开口:“咱们现在,应该不在她们家了。刚才她把碗搁在筐子里,上面还盖了东西,肯定是不想让人看见,所以这里是她们家外面的地方。”
启檀嗯了一声:“小影子,不错嘛,观察细致,跟本侠的这段时日,长进很大。很好,出去了赏你。”
兰徽道:“那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启檀道:“这个……本侠对乡下格局不甚熟悉,一时做不出判断。你觉得呢?”
兰徽撇撇嘴。
启檀再语重心长道:“总之,小影子你记住,咱们肯定有机会逃……”
头顶的上方嘎吱一声,又有阳光漏了下来,跟着,那方形的洞口又打开了。一道影子顺着梯子慢慢走下,点亮手里的灯。
兰徽又吸吸气,看着提着灯缓缓走近的蔡婶,咬住牙,不哆嗦。
妇人的笑容柔柔地绽开:“苋苋没喂你们吃完饭就走了?这个丫头,等会儿我打她。”
启檀哼道:“这么难吃,谁吃得下。”
蔡婶捡起地上的饼子,吹了吹,递到兰徽口边,枯瘦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
“挑嘴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吃吧,好好吃,吃的白又胖,婶婶带你们去好地方。”
兰徽攥住拳:“什么……好地方?”
蔡婶的声音更柔了:“快吃啊。婶婶这就带你们过去。”
“那女子既然姓黄且未嫁,为何会对捕快以蔡黄氏自称?”
冯邰面色阴寒,俯视乡长与里正。
“她可就是此方人氏?父母家人何在,女儿又从何而来?此处房舍屋主是她?”
乡长哆哆嗦嗦回道:“禀大人,这黄氏女母亲早逝,其父是个郎中,也已死了十几年了。这几间屋确实是她家。临近几个村子有些岁数的百姓,多被黄郎中诊过病。可惜好人福却薄,只有这一个女儿。再详细些的,里正知道的更清楚,请大人容他细禀。”
冯邰微颔首,乡长战战退到旁侧,里正兢兢上前。
“上禀府尹大人,已故的黄郎中真真是个好人,当年他给人看病,不论夜里多晚,哪怕寒冬腊月天上下雹子,只要有人请,他便出诊。遇着实在穷的,他还不收诊费。这十里八乡,多受他恩惠。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却是命苦,他娘子就是生这个闺女时难产死了,这闺女又打小就和旁人不一样,常就坐在树下面,田埂上,直着眼睛,自己跟自己讲话。”
冯邰神色一寒:“原来竟是个疯妇,其父过世后,尔等便容她自己住在这偏僻处?”
里正扑通跪倒:“大人,这黄氏女也不是一般的疯或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能下地做活,也会煮饭女红,好的时候就与寻常女子一样,就是……”
冯邰道:“常自言自语,自称能看到听到旁人看不见的物听不到的声?”
里正立刻点头:“是!是!”
冯邰再道:“与人说话,有时与寻常人一样,有时便会神态殊异,冒出一两句奇怪话语。还常独自在田间树下空旷行走或静坐,并痴笑言语,仿佛旁侧有人?”
里正连连叩首:“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大人真是举世青天,算通鬼神。”
冯邰面无表情:“世间无鬼,本府更不会掐算,只是见多了各类疯子。此乃心智不足症之一。有些还会祖传孙,父母传子,叔姑姨舅传侄甥。”
里正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