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干巴巴地道:“多谢大人。”
无昧颤声笑道:“侍郎大人如此栽培下属,真是张知县的福气。”
阿屏,你这样当官真不行啊。
王砚呵呵一笑,转而向兰珏解释《抱朴子》与猜出蒲氏身份之事。
兰珏一叹:“原来如此。这蒲氏身为楚朝余党,却也忠义于旧主,只是这秘密不得见天光,唯能以这种隐晦之法委婉道之。臣节、时难、守塉、安贫……此心机也,亦可叹也。但,如若此墓非墓,并无和王尸首,蒲氏一族以仆为姓,在此上建屋居住,暗暗守护,意义何在?”
就是天天爬井通过密道进到这间厅内祭拜铜像?
不甚合理。
王砚转向张屏:“你来答吧,为什么要说此墓不是墓,和王没葬在这里?”
张屏侧转身:“禀大人,下官从入口行至此,只见处处故弄玄虚。却无一处合乎葬仪。”
兰珏赞同地看着他,不论那几座石碑,还是这些铜像,都可称得上古怪,他从未在典籍中见过前例。
无昧怯怯道:“无上天尊。贫道冒犯,多言一句。似空不空,无形无象乃明经度世之句,置于暴戾咒诅之言旁侧,悖善渎德,咒不到旁人,自己反要不好。听说那和王曾修道法,着实不当如此为之。”
张屏道:“那些石碑,即是故弄玄虚之一。那些碑,不是一起刻的。似空不空,无形无象两碑,赑屃上有风雨侵蚀痕迹,碑身乃被重新漆刷,字也是重新描的。”
无昧一怔:“这样做可不好啊,为什么……”
张屏再抬起眼皮看看兰珏:“大人已看出石碑上字迹的不对了罢。”
兰珏颔首:“玄色石壁上字迹,不似白碑与小碑字迹般流畅,撇捺相接处甚是僵硬,尤其那死字,与入门白碑上死化生归皆尘土一句的死字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
这世上,即便同一人笔下,也绝写不出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字。白碑上生归尘,死归土,死化生归皆尘土中的两个死字,便不相同。
“故,此碑应是将同一人书于他处的字迹拼凑而成。”
张屏道:“大人说得对。黑色石壁,是蒲氏或其他和王旧臣伪造,做震慑之用。”
王砚慢悠悠道:“若不是真墓,为什么要震慑?”
张屏道:“故弄玄虚,更需要震慑。”
王砚挑眉:“什么玄虚?”
张屏转向那堆盛着头发的盒子。
“一是做饵,杀人。”
他俯身,拿起一束头发,这绺发虽已干枯,但仍比常人之发更乌黑坚硬,还是卷曲的。
这是胡人的头发,这样的发,有很多。
“东真人一直在寻找被和王拿走的宝藏,蒲氏将这里伪装成和王之墓,引他们到来。”
放饵垂钓,请君入瓮。
王砚道:“可这屋子周围挖出的几具尸首与那树下的女尸发髻却都完整。”
张屏道:“这个下官也疑惑着,尚无论断。”
王砚摆摆手:“罢了,就算不谈那几具尸首的头发。单说蒲氏,他们隐姓埋名是为了潜藏,你却又说他们故弄玄虚让人以为这是和王之墓,岂不矛盾?”
张屏摇摇头:“兰大人说过一句话,下官觉得很对。整个慈寿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