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朝中小吏出身的那些家伙,能有几个是好东西!
任安对这些评价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又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理会这些事做什么?所以该干嘛还是干嘛。
因为学生就那么零星几个,任安很快注意到太子的走神。
他转头往外一看,骤然对上霍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霍善眨巴一下眼,一点都没有自己打扰了别人上课的自觉,仿佛还挺纳闷任安怎么不继续讲了。
见太子心思明显已经不在课堂上,任安索性暂停了讲课。
刘据跑出来问霍善:“你怎么进宫来了?”
霍善道:“我要回去了,所以来和你说一声!”
刘据挺想让霍善留下来给自己当伴读的,可惜霍善还太小了,又心心念念想着回家去。他很是不舍地说道:“那我以后去找你玩。”
霍善连连点头。
任安等他们叔侄俩聊完了,才过来与霍善问好。
霍善没见过任安,听刘据介绍才知道任安是太子少傅,他也乖乖向任安回了礼。
小小年纪的,与人交游倒是很有些小大人模样。
……如果他聊着聊着没给任安发一份传单的话,看起来就更像样了。
霍善被他爹带着在长安城里告别了一轮,给每个亲朋好友都发了一份开业传单(包括刘彻和刘据),这才终于踏上归程。
等霍善回到福寿里,自然又是一番热闹。霍去病也就是那么一撒手,霍善已经开始到处呼朋唤友,他小嗓儿那么一喊,顿时那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都跑了出来。
若非小孩们都还要回学堂里上课,霍善都要组织一场蹴鞠比赛看看他们最近在踢球方面有没有松懈了。
不过即使小伙伴们都在学堂,霍善也有学堂玩法,他在长安城吃到许多好吃的零嘴,所以准备当场组织一场考试,考试合格的可以分零嘴吃,考试不合格的没得吃!
一听霍善这么说,他的小伙伴们都垮下了脸。
可恶!
怎么会这样!
一回来就突击考试!
霍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很过分,不就是考试而已吗?他觉得要是自己去读书的话,最期待的就是考试了,因为可以显摆一下自己新学到的东西。
众小孩虽没有霍善这样的好心态,却也抵不过长安零嘴的诱惑,纷纷坐得板板正正等待夫子报出考题。
学堂的夫子是李长生从朝阳县吏里挑出来的,学问虽说不上特别好,做事却很勤勉,为人也很不错,给小孩儿启蒙完全没问题。
见孩子们在霍善一声令下就乖乖坐好,夫子哪还不清楚霍善的身份?他忙上前向霍善见礼。
霍善还是头一回跟朝阳县来的人打交道,他点着头说道:“不用管我,你去给他们出题吧。”
夫子喏然应是。
趁着小伙伴们参加突击考试的空档,霍善又挨个跟往日要好的邻里打招呼,一点都没有朝阳侯的样子。
霍去病就倚在院门前看着霍善快快活活地跑来跑去,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下午他们还去看了新修好的庄子。
霍善一跑进去就舍不得走了,直接把他们家小院子给忘光光,在庄子里撒丫子到处跑。
庄子里最显眼的要数那比屋子还高的大水车,这水车不仅连着个磨面用的水磨坊,还负责把水沿着挖好的沟渠引向庄子的四面八方。
庄户们种地的时候不需要走太远就能轻松取水,可省力了!
霍善一鼓作气跑到水车下方,兴致勃勃地跑去截停竹渠里冒出来的水,一会儿堵一会儿放,玩得不亦乐乎。
接着又跑去磨坊看人磨面。
自己看还不过瘾,还要回去把他家霍小白牵过来,叫霍小白看看它如今得来不易的悠闲生活可都是因为有了这大水车。
白脸黑驴霍小白没听懂霍善的话,优哉游哉喝起了竹渠里的水。
霍善对霍小白的愚笨十分痛心,在他爹的帮助下坐上驴背,骑着驴儿在庄子里溜达起来。
以前只有一个院子,还真发挥不了李长生的特长,要知道当年墨家可是能把控整座城的城防的,给他们越大的信任,他们能做出越大的成果。
几个作坊都安排在远离农田和居住处的方位,医馆也与居住处有一定的分隔,一切看起来都秩序井然。
连庄子前的空地也没有落下,规划出一片供本里人与外乡人互市的场地,空地后方的一排门面不开市的时候可作为庄子的仓库使用,堆放庄子里产出的粮食与货物。
等庄子开始对外出售纸张,想来会有无数读书人慕名而来。
人多了,想过来做买卖的人也自然也多了,到那时候霍善想逛集市只需要走到庄外就可以了!
与其说这是个庄子,倒不如说是一处独立于世外的小城。
霍善过去觉得自己第一喜欢自家院子,现在他要变成第一喜欢新庄子。尤其是看到李长生给他准备的超大床榻时,他更是脱掉小靴子跑到上面滚来滚去,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他当场宣布要马上搬来这里!
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