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阳老乡的手和我的手紧紧相握时,显得有点发抖,我不由自主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他说,你什么时候再来墨脱,一定到我家来。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墨脱?也许我还会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来。但是,绵阳老乡的经历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曲珍站在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她用手指了指坡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蓦地,我的心紧了,全身的血加快涌动。
在灰蒙蒙的晨霭中,老阿妈披着一件衣服,怀中抱着一只小猫站在坡上的木屋门前,正看着我们。
我朝她招了招手,她木然地站立着没有反应。“老阿妈,保重!我走了。”我那变了调的声音从口中冲出。老阿妈仍没有反应,她的身躯只朝前移动了一下。我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持,大声地喊:“老阿妈,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老阿妈伸出一只手,朝我招了招。
我想,老阿妈听见了我那变了调的声音,也知道我将离开墨脱,不能每天再去她家喝青稞酒了。我转过脸来,看见曲珍哭了
扎西德勒,墨脱!扎西德勒,善良勤劳的墨脱人!我向雾霭中的墨脱,向所有生活在墨脱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握住绵阳老乡送我的藤拐杖,提着那口黑皮箱,朝嘎隆拉山的方向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