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不敢往下想。
安哥儿虽然不是他的血脉,却是阿宁的孩子,还叫他一声爹,他就必须拼命地护他周全。
从明日开始,他必须多派几个隐卫在安哥儿的身边护着他才行!
第二日一大早,许婉宁醒来的时候,裴珩就已经走了,两个哥儿也去学堂读书了。
突然之间清闲下来,许婉宁还有些不适应,她让青杏捧着莲花观音像,去找了颜氏。
颜氏有个小佛堂,将佛像供奉在佛堂里,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许婉宁第一次进小佛堂。
“这小佛堂之前也没有的,是我来了之后,阿珩让人给整出来的。”
颜氏将莲花观音像放在了桌子上,点燃了几支香,给了许婉宁几支,然后带着她给观音像磕头上香。
恭恭敬敬地做完这一些,颜氏带着许婉宁出了小佛堂,“我之前并不信这些,阿珩出事之后,我跪在老天爷的面前,祈求老天爷让我阿珩醒过来,后来,老天爷让我得偿所愿,我也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供奉菩萨。”
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总想伸手找一个寄托,若是寄托成真了,那就会成为终身的信仰!
许婉宁:“阿珩的伤势,当时是谁看的?”
“当时阿珩是跟着去秋季狩猎,第三日就出事了。阿珩被马给掀翻在地,那匹马,还踩在了阿珩的肚脐上,阿珩当时吐血直接晕过去了。好在秋猎有随行的太医及时诊治,只是那马踩的位置太过靠下,大夫说,将他的命根子给踩坏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同房的能力了。”
颜氏说到这里,心情悲痛,伤心地哭了。
许婉宁光是想想当时的场景,就替裴珩感到痛!
直接被大夫判定无用,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天之骄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后来就没再去多找几个大夫看吗?”许婉宁问。
“找了,甚至还去了边疆找了巫医。”颜氏苦笑:“没有用。我当时想不开,觉得天都塌了,现在回头想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还活着,就是老天爷对我的厚爱了。我要知足。”
海棠诗会那次,是裴珩最后一次以健全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秋猎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许婉宁那个时候,无心打探任何事情,更加不知道裴珩的人生跟她一样,一前一后发生了从云变泥的变化。
她的人生在海棠诗会上被毁,最后无奈答应了崔家的提亲,那个时候已经在开始准备婚嫁的事情了。
人真是可怜,卑微如蝼蚁,被命运捉弄,无法抗争。
“好在,阿珩现在有你。”颜氏拉着许婉宁的手,满脸的欣慰。
许婉宁笑着说:“是啊,好在,我现在有阿珩。”
命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无情无义,最起码,人的抗争,它也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