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胳肢窝里永远夹着厚重、破旧、用纸页拼拼凑凑贴起来的笔记本。
而最早有关马之孝家被灭门一案,所有的现场细节、调查思路、相关嫌疑人口供,以及人物关系导图等。
比卷宗资料更详细千百倍的手写初稿,如果他能找到,辅助破案的概率也能增大几分。
方惜亭从母亲手里拿了钥匙,打开谢家大门,他几乎没犹豫的,径直摸到了二楼书房的位置。
由于是长辈房间,自己没敢乱扔乱放,而是耐心地一路翻找、搜查,又复原……最终在西南角的书柜里,他发现了一只年代久远的纸箱。
箱体内杂物很多,七零八落间,又暗自遵循着自己最独特的存放规律。
方惜亭坐在地板上,在不打乱摆放顺序的前提下,耐心细致地翻找。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
按照年份顺序,他终于在凌乱度堪比高三毕业生的错题集里,找到那份足有百页的案情记录手稿。
方惜亭打扫了书房,带上资料,迅速折返回家,坐到自己靠窗的书桌前。
他拉开老式绿壳的台灯链,明黄色的光影层层晕染,照亮他铺开在桌案上,密密麻麻的案件信息。
方惜亭喜静,尤其认真做事时,分不得半点心。
母亲从早上起,到等他归家,未进食水,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
自己本来也没心情,在这种时候去想那些吃的、喝的……
可从方惜亭进门,方母意外瞧见他在餐桌前,拿温水吞服两颗胃药,大抵也是人不舒服。
那孩子和他爸一样,只要忙起来,就也是个茶饭不思,昼夜颠倒的。
方母揪着手,担忧地在他房间门外,来回兜了四五个圈子,直到鼓足勇气敲开门。
“亭亭,肚子饿了吧,妈妈给你煮点东西吃?”
方惜亭的确饿了一整日,滴水未进,连往日用来续命的冰美式,都顾不上喝。
母亲这时不提,他还能忙,但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后,饥肠辘辘的感觉,席卷而来,胃里反酸。
短短两日,变故极大,温婉随和的母亲,一夜之间苍白憔悴。
方惜亭看她模样,该也是饿着肚子的,即便自己身体不适,也没有什么胃口。
但考虑到饭菜做出来,她也多少能吃点,于是点头应下,还跟着起身,到厨房里帮忙。
他们的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的食材了,简单挑挑拣拣后,勉强还能做出两碗鲜虾馄饨。
方惜亭洗了手,高挑身形立在水池旁,拿牙签安静挑着虾线,早已不复当年幼童时期的模样。
母亲一边清洗蔬菜,一边拿鸡骨架熬煮汤底,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总是注意到身旁长大成人的孩子,又絮絮叨叨着。
“序宁小时候,就最爱吃我们家这清汤馄饨,成天的跑来蹭饭。”
“他妈妈怎么学,都还原不了这味道,被嫌弃难吃,私下里还跟我埋怨。”
“说是现在,一碗饭两碗饭,都能把他拐走。”
“以后要真谈了对象,还不知道怎么不着家,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母亲情难自控,言语几句,想起早年间,两家人搬着板凳,一起到院子里纳凉,吃西瓜。
两个孩子房前屋后的跑,追逐打闹,欢笑声不绝于耳,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就是可惜,后来大家工作都发展好了,你谢叔叔和许阿姨聚少离多。”
“可怜了小谢那孩子,从此以后,对这些聚集热闹的场面,避之不及。”
“我是真心疼他……”
方惜亭挑完最后一根虾线,放下牙签:“妈,谢序宁现在挺好的,您也别总想着以前的事情了。”
“而且谢叔叔和许阿姨和平分开,又都没有再嫁再娶,疼他疼的要命,等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