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瘾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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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虽然这理由牵强了点,但是宋尧勉为其难接受。

“就一个‘嗯’?你都不说点儿什么吗?”

“说什么?或者说你想听什么?”

“比如说什么‘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随便说点儿。”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扭捏是怎么回事儿?

“喔,那,没有。”宋尧一脸冷漠。

“唉,行行行,没有就算了,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儿不好受,你没有也好。对了,你那胃药得随身备着,别忘了。”

“好,我知道,会的。那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再见。”本来宋尧这样的性格就不太爱说话,打电话也是寥寥几句说清楚,除了在学校跟爷爷打电话会久一点,其他时候一般都不超过3分钟,而且他总感觉跟一个男生在电话里腻腻歪歪的很不舒服,再联想一下穆宬撒娇求安慰的样子,求生欲使宋尧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挂电话是对的。

“你看你,毛手毛脚的,数据都被你弄乱了!”“这不是你让我来的嘛,你以为我想天天给你绘图啊?”穆宬在母亲嫌弃的眼神里耍着嘴皮子,却还是老老实实整理那些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资料。

“哈哈哈!做人要厚道啊老宋,不带你这么记仇的,让小辈儿来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打得落花流水你倒一旁乐呵!”“啧,耍什么无赖啊,连个小辈儿都下不过还好意思说,不服你也把你孙子叫来!”“不行了,老啦,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咳咳咳……”宋尧起身给爷爷的老战友倒了杯热水,顺便把棋局旁几个见底的茶碗添至半满。

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大多数人的年龄和幸福感是成反比的,年纪越大,幸福感越低,要么在担忧后代,要么在恐惧死亡,不是活在回忆里就是陷在迷惘中。小孩子则不然,对本来就没几年的过去还没形成定性记忆,对未来的认知也暂时停留在“我长大后要当一名科学家”的层面上,困了随时随地倒头就睡,饿了叫声“爸爸妈妈”就完事儿了,“少年不知愁滋味”大抵如此。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又想回到小时候,人呐,要求真多。

这不,年味儿一天天赶着日子往三十儿走,孩子们前一秒刚刚因为被母亲拒绝了买烟花爆竹的要求而闹小脾气,后一秒就为看见房间里摆在床上的新衣服而欣喜若狂;嘴里说着母亲交代的“叔叔阿姨这不合适”,小手却毫不犹豫地接过红包跑回房间偷偷数钱,去年被母亲以“开学给你买新书包”为借口把压岁钱拿走了,今年已经知道了套路却还是得老老实实上缴。老人呢,明明知道过年吃不了多少,却还是每年乐此不疲地备下一大桌子大鱼大肉;明明眼睛花了耳朵背了,看不清电视上的画面也听不清画面里那些小人儿说了什么,却还是跟着子女孙儿们嘻嘻哈哈笑着。

穆宬因为个子高又承包了自家和邻居家贴春联的任务,出门还被邻居家调皮的熊孩子用“落地响”扔在脚边炸开吓了一跳。宋尧母亲难得下厨做了年夜饭,父亲不穿西服的样子其实也没那么严肃,宋老爷子温柔地摸着老伴儿照片告诉她“过年了,一切都好”。这祥和的一刻人们都无比幸福,似乎一年到头的辛劳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安宁。

“一起跨年吧。”电话接通是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那句话。

“好。”宋尧站在窗边抬起手看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