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因登基为帝,按理说父母也可以入皇陵,但是齐杗过世已久不易迁陵,只把楚欣梓的木棺葬于皇陵,安放在齐楔墓旁,刻上了简单的碑文。
上香烧纸钱,齐渃听了耳边充斥了鞭炮响声,看着漫天飞舞的钱纸烟灰。多少年来,认为看淡了一切,生死离别,缘聚缘灭,燃烧的火团后,陵墓被热气弄得虚无缥缈,原来人生如梦,纵使在世多少恩怨情仇,得失枯荣,当繁华落尽也只是浮生一梦。
忆起了奚木琼苍白而慈祥的容颜,楚欣梓始终蹙眉的眉间还有齐楔常年冷眼以对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让齐渃胸口堵得慌,眼睛干涩要流下泪,最后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作为不孝之女最后的探望,之后漫长岁月中,应该是再无机会来此看望他们了。
事情差不多都办完,随从们从后方的一条小道慢慢往外走,而齐渃发现齐潇一人留在了原地,连贴身侍卫魏池羽也随同大家一块离去。
不停回头张望,魏池羽看出齐渃的不解,走到她身边指指后方:“陛下每次祭拜完都会一人再待一会,不让他人打扰。放心,不多时就会出来的。”
走到陵墓外,齐渃始终不见齐潇出来,齐渃开始担心起来,提议进去看看,魏池羽连忙摆手:“有违圣旨,臣可担当不起,再等等吧。”但是看齐渃满脸焦虑,魏池羽滑头的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道:“若是公主真要过去,臣也拦不住您,只是别被我发现了。”
说完,装模作样的和在场的其他人说起话来。
心领神会魏池羽的意思,齐渃一溜烟的进了出来的通道,走了一段听到隐隐约约丝竹之声,宛转悠扬清脆空灵,或高或低时急时缓,融了浓浓的柔情又透了深深凄凉,像是述说思念又像是宣泄那无尽的忧伤。
那笛声越来越近,走到之前的宝城,躲到一根石柱后,齐渃看到齐潇手持一根暗黄色竹笛,在墓前孤身一人吹奏这无人倾听的旋律,笛声让一身玄衣的齐潇看起来更为清寂萧瑟,让人近不得半分。
这并不是齐潇第一次吹奏这首曲子,指法如行云流水一般,每个音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个个幽幽音节拨动了齐渃的心弦,让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感情,又整个翻涌起来,因为那萧瑟的人影还是这无尽思念的竹曲,一曲终了那笛声依旧绵延回响,在耳边萦绕。
放下手中的笛子,习惯性的把那款软玉捏在手中,对着柱子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叹道:“出来吧。”
齐潇五感敏锐,别说是齐渃,就算是习武家子,使了轻功隐了气息也不一定可以躲过齐潇的耳目。
从柱子后走出来,见到齐潇脸色并没愠色,便实话实说:“我见陛下一直未出来,所以过来看看。”
“朕想一个人待一会。”齐潇走到齐渃跟前,发现她这会和平时有些不同,若说平时总给人一种水洁冰清之感,那双眼睛始终灵动清澈,好似分毫沾染不上这世间纷扰,这会却是被诸多感情填塞起来,望过去灰沉一潭,而额头上红了一片还沾了些泥土,不由伸了手轻柔的拂拭道:“怎么都红了,磕个头用得着那么用力吗。”
轻柔的指腹拭去额头上的尘土,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因为齐潇一句话倾泻而下,一直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