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点头,咱两个作长辈的,再如何盘算也为白扯!”
“总不好硬绑了去进京吧?!”沈言推进事宜。
“恩,是了!”
“这样,也不要金玲儿去啦,还是我这作姨娘的,亲自去请,才更显出几分心意!”
说罢,柳婉芸也无再话,干脆起了身,摇着腰肢,就掀帘子步了出去!
不多时,沈朝宗端坐屋内中堂,听得外间丫鬟婆子向钰贞请好的碎言语,堪知是柳氏携得人回了来。
啪嗒!
竹帘再是掀起,柳氏将手挎在钰贞肘间,二人亲昵自外迈入。
夫妻二人一对眼色,柳婉芸端作平常,屏退后进欲要跟入的小丫鬟,独自将得钰贞带到旁坐按下!
上了茶点后,沈朝宗喉中干涩,清了清嗓,方才开言道出话来。
“呃”
“呵呵.,钰贞呐!”朝宗初试言语,便摆得一副苦笑面色。
言及己身,钰贞抬眸,应声紧着就要站起。
“是,沈叔!”
可亦不待钰贞多来动作,身后柳氏便忙柔慢着,将这苦命丫头又安生压回凳上。
“呃,不忙起,啊,不忙起来!”朝宗亦摆手,表得关怀。
“刚才呀,我跟你柳姨合计,呃,有关那顾三家的,派来媒妁提亲一事嘛”
“我这作长辈哒,知你不愿,可,毕竟俗言讲啊,是民不与官斗!”
“你沈叔我呢,虽是在这扬州,还算有些家资!”
“可毕竟一介商贾末流,白丁一个,想不人前低头,呃,恐也是没那能耐呀!”
“这其中关隘,钰贞丫头哇,不知你可否体谅一二.”
沈朝宗徐徐苦言相告,寻此以探钰贞意思。
且所谓这混世的顾三提亲,实际原初媒妁来府那日,钰贞就已是耳闻了。
沈朝宗、柳婉芸两个,打是最头前,就压根没打算瞒去钰贞头上。
这般意思,钰贞对得沈家二长辈,多少还是感激的!
深明事理朱钰贞,何等冰雪聪慧,心思洞明,她又何尝想不到,那赖仗知府施威而浑来的顾三少爷,沈朝宗商贾身家,自难遭扛得住!
商人嘛,原就身份尴尬,况这沈家又乃是作得盐商,可算半条老命都寄在官家身上!
旦是撞在现管知府手上,不过肥羊一条罢了!
又岂堪拧着来呢?!
可怜可叹,怨亦只怨命运不济矣!
身世浮沉雨打萍啊!
现今眼下,自身这般境遇,国破家亡,是颠沛流离辗转南投,同娥妹两个,寄人篱下!
当初奔就亲长兄铮文而至,虽一路波折,但好在兄妹得见,本以为往后日子,多少可算有了依靠!
但谁又成想,好景不长,形势就此便急转直下!
铮文兄长前遭不测,生死未卜!
随后又碰这档子恶事!
那顾家,顾三,哼!
其子吃喝嫖赌,淫邪魔怔之行止,来府月余,虽处深宅大院中,因得红蟠缘故,亦是听得下面丫头婆子只言片语有所谈及也!
总来概去一句话,实非良人是矣!
倘若沈家无从护佑,就此只身凭嫁过去,还不任人鱼肉,生不如死呼?!
深闺女儿家,命不由己,好不凄凉!
好不凄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