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冷视面前的这间香闺,停下了脚步。
他对李师师与皇帝有染略有耳闻,也不愿公开冒犯官家的地下情人,便冲陆平使了个眼色。
别看他好色如命,可也知哪些女人是不能招惹的。
陆平会心,上前大声道:“师师姑娘,打扰了。我家高衙内说了,此番来樊楼,只为抓那山东来的举子王霖,与姑娘无关。”
李师师陡然色变,她扭头望向王霖。
麻烦来了。
王霖缓缓起身,心念电闪。
他来东京时间短暂,没有跟高衙内发生冲突,想必……与张贞娘有关了。
李师师一把抓住他的手,柔声道:“奴知公子武功高强,也不怕这高衙内,但高太尉势大,还请公子暂避一时,从后门走吧。”
“这边,自有奴来支应。”
王霖摇摇头。
第一,他不可能让女人为自己挡事。
第二,高衙内既然能找到樊楼来,自然他住哪、将来要干什么都一清二楚,想要回避是不可能的。
第三,这是关键。从来都是他抓贼,没有逃跑的习惯。
王霖推门而出。
李师师幽幽一叹,心说:这王公子实在是太骄傲了些,可在高俅家这位二世祖面前摆弄骄傲,那是要吃大亏的。
王霖一眼就认出了当日那白衫青年。
此人此刻依旧摇着一柄画扇,而很显然,站在他身后的便是那著名的高衙内了。
尖耳猴腮,八字眉,套着件华丽的锦衫,歪戴着金冠。
这让王霖想起了一个形容词:沐猴而冠。
陆平扬手一指王霖,冷笑道:“王霖,还记得在下否?”
王霖晒然一笑:“不认识。”
陆平怒道:“你不认识我也不打紧,只要你把那张氏的去向说出来,我家衙内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任你在东京来去,否则……”
王霖轻笑:“否则如何?”
高衙内一把扯开陆平,傲然道:“否则就打杀你,尸体拖去喂狗!”
“可是你们说的那女子去向,在下一无所知。”王霖摊摊手。
陆平怒斥:“你还敢抵赖?那夜,若不是你横生枝节,那张氏早就成我家衙内床上娇客了,何至于此!”
“来人,将这厮拿下!”
一群家兵持刀扑来。
王霖好整以暇一个健步跳到高衙内身侧,轻笑道:“姓陆的,你这厮好生诬赖人,高衙内相中的女人,谁敢多管闲事?怕是你这厮贪恋那张氏美貌,私藏起来,反而赖上在下、纯属贼喊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