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城以前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占了“女朋友”名头的倒是有个数,可若是算上就打了一
炮或者有点儿小暧昧的，那根本别想数清楚。
只是能带进那个房子住的，确实不多,个个都是季江城还算正式的“女友”。
曾贤也没亲自问，直接让老马去办了调查审问这件事。
季江城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心里还算有点儿分寸。他玩儿的都是些普通女学生或者星二代,官二代是他是不敢动的。想当然了，家里有点儿背景的也不可能住他这“包养房”。
老马办事利索,又天天跟在季江城身边,没人比他更清楚季江城的人际关系。自从曾贤提起这个要求，他就将季江城前后几个女友的各方面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个遍。
“查得差不多了,爷要提人吗？”老马在那头问。
曾贤想了一会儿,说：“资料给我，提人再说。”
老马两分钟不到就将资料发给了曾贤。一份pdf档案，简单明了，像个求职简历,可里面事无巨细将什么都写了。
曾贤一打眼看到第一页，眉头微微一抬：“有意思。”
齐眉回家之后挺早就洗漱完睡了。她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了季江城和周正。
他们两个曾经同她在一起时对她做过的事一段段浮现出来。齐眉又是皱眉，又是身陷其中。季江城漫不经心地拿着鲜花对她微笑,手里的手机却在发送她的照片；周正温柔地抱着她痛骂季江城,亲昵地说着“你是我的宝贝”，齐眉一抬眼，背后却是钱通眼狰狞的笑。
齐眉浑身冷汗地睁开了眼。
已经是早上了。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齐眉犹如惊弓之鸟,猛地弹了起来,才意识到只是一条孤零零的信息。
没有漫天的电话和骚扰短信,也没有一片狼藉的微博。
来信人是马小珏。
“起床没啊懒虫！说好了下午一起吃冰的！”
齐眉浑身的冷汗褪了下去，露出了一丝笑容，拿起手机回复道：“两点准时见。”
接着她退出信息，毫不犹豫地拨了一个号码：“曾律师，现在有时间吗？”
曾贤在那头沉稳地说：“有”。
他的声音像是一块石头，将齐眉内心的一片残余的杂乱彻底压了下去。
“我跟你签。”齐眉说。
“齐小姐现在在哪儿？”曾贤问。
齐眉楞了一下：“在家……”
“我这就过来，”曾贤说完，顿了顿，“如果齐小姐方便的话。”
“方便。”齐眉说得斩钉截铁，可她没想到，曾贤十分钟后就按响了门铃。
曾贤来得太快，齐眉甚至还没彻底起床打理自己。听到门铃声齐眉立刻跳起来往嘴里塞了一片口香糖，裹上衣服就打开了门。
曾贤也没想到齐眉穿得这么不正式。他楞了一下，说：“我可以在外面等等。”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自己人。”齐眉胡口说着将人迎了进来。
曾贤浑身上下都撒发着一种让人稳定信服的味道。他一进门目不斜视，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地等齐眉整理。齐眉赶紧在洗手间里将自己简单收拾了，甚至还上了个淡妆，这才敢出来正眼面对曾贤。
曾贤仿佛没看见齐眉先前的慌乱似的，还微微带笑问了一句：“早餐吃了吗？”
齐眉有点儿囧：“吃了、吃了……没吃……哎我这不刚起来，一点儿不饿呢。”
“我可以等你先垫垫胃。”曾贤这么一说，齐眉就更过意不去了，连连摆手说：“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那个服务的问题吧。”
曾贤于是也不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齐眉面前，说道：“你看看，有什么疑问或者意见跟我提。”
齐眉赶紧接过，仔仔细细一条条看去，越看越惊讶。一般来说，乙方定合同，总是相对更有利于乙方一些，可这合同条款，齐眉看来看去都觉得自己完全没吃亏，还甚至赚了点儿。她又开始怀疑曾贤到底是不是他们律所的金牌律师了。上一回打官司该不会是凑巧被他打赢了吧？毕竟证据那么充足……还不会他其实手头没多少案子就指着她来冲业绩了吧？
各种想法在齐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齐眉抬头看了一眼曾贤，登时打消了种种念头，笑着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我可以可就指望曾律了啊！”齐眉说。
“没问题。”曾贤查看了一眼签名，将合同留一份给齐眉，一份塞回了自己的包里，“哦对了，齐小姐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齐眉立刻说：“怎么还齐小姐齐小姐的，上次不就说了嘛，齐眉，或者叫我小眉毛。”
曾贤的嗓子堵了堵，说道：“……齐眉，你和你同事的关系——还好吗？”
齐眉抬了抬眉毛说：“说好不好，说不好不好，怎么了？哦——是因为上次她们买水军侵害我名誉权的事儿吧？”齐眉自问自答，把曾贤没想到的理由给说了，“反正现在还是个组合，吃着组合的红利，就那么着呗。她们也不敢惹我，毕竟谁惹我谁就丢资源，她们要不想丢掉资源，就别想着再从我身上占便宜啦。”
曾贤没想到齐眉能说得这么豁达这么开，于是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想给你提个醒，即便是你的朋友，侵害了你的权益，也可以找我，用最合适的方法——”
“教他们做人！”齐眉抢白了曾贤的话，露出个大笑脸来，“对不对？”
曾贤无话可说，只能说：“对。”
见再也没别的话题，曾贤起身说道：“事儿也办完了，那我这就走——”
“哎等等，”齐眉说着，忽然将两张票递给曾贤，“新出的电影，看不看？”
曾贤的大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电影？”
齐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勺：“本来是想跟小珏一起看的，这不，正好公司排练有事，小珏也有个案子，就空出来了，想不到给谁，就送给曾律吧。”
曾贤一时之间的无名高兴渐渐消退，收下了电影票，说：“谢谢。”
齐眉笑着送客。等曾贤出了门，她在门口探出一颗脑袋，狭促地说：“带你的女朋友一起啊！”
曾贤一个人回了律所，刚在座位上坐下，隔壁的的程强就探过了头来：“哇，曾律去哪儿了？”
曾贤伸手给他两张电影票：“送你的。”
“哎？你怎么知道我就想看这部电影？刚上映的！票都买不着！”程强高兴坏了，伸手立马接过票，仔细对了日期和时间，又抽了一张回来：“谢谢曾律！不过单身狗只要一张，还有一张留给您吧！”
程强将电影票收好，赶紧去查电影的简介，查到一半，他又忽然将头从位子上探了过来，充满八卦地盯着曾贤：“曾律，为什么您有两张电影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