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哥,你也在这里。”
傅清转过身来,他朝着南淮点了点头,到底也算是他的长辈,他表现的很是淡然成熟,只是擦过温窈时,他感受到对方伸起小指在他裤缝间擦了擦,这让他很不舒服。
南淮死死盯着两个人,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氛围很奇怪,可是奇怪在哪里,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分明是两个都对着自己洗脑对温窈没有一丝真情的人,在视线交汇时,却迸发出不易察觉的火花,微妙的敌意在两人之间游走着。
傅清抬起手,搭在南淮肩膀上,他微微侧头,余光里是整理好衣服朝着他们两人走来的温窈,她迈着优雅且妖娆的猫步,整个人狡黠又美丽,完全看不出半分钟前她做了那些出格轻佻的行为。
“小淮,今天是阿景订婚,他这些天情绪不算太好,所以如果他跟你们之间有什么冲突或者是摩擦,看在他订婚的份儿上,你们多多包容他一些。
他有什么不是,我这个大哥在这里先请你们多担待了。”
傅清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很是体面,乍一听是这么回事儿,可是要是细究就会发现不对劲,一个订婚的人,情绪不高?
南淮看了眼温窈,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他笑笑,惯来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也释放出不少攻击性,他搂过温窈纤弱的腰,犹如宣示主权的小狼崽子,刻意又尖锐:“没事,我们都懂阿景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今天订婚,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让他高兴的。
没什么事的话,傅大哥,我就带着我的女朋友先离开了,我还要向她介绍一些朋友。”
傅清让出些许位置,语气平淡:“请便。”
温窈朝他笑了一下,几分卖弄,几分挑衅。
傅清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孩今天漂亮地过于惹眼。
本就高挑的个子配上高跟鞋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为亭亭玉立,鎏金抹胸晚礼服长至脚踝处,成熟中带着典雅。
头上不加修饰,只一个低丸子头,额前捋下些许碎发,妩媚又显得楚楚可怜,再配上一张虽清纯却有攻击性,将野心写在明面上的脸,如果用当下时兴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心机女配打扮。
完全不考虑是否会抢过主人公风头,更以自己的身材与外貌作为卖弄之处。
温窈才不在乎会抢过谁的风头。
她只要知道,出席在这个场合中,她可以获得所有目光注视与夸赞就足够了。
她扭着腰搭着南淮的手往里走,沿路不少人都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只是温窈实在眼生,在跟南淮打完招呼后,就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起她是谁。
南淮心底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听到别人怎么评论他女朋友怎么漂亮,又在揣测他女朋友是什么身份。
他冷着脸走到两个人面前,温窈则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香槟勾着唇看向他的举动。
啧,这就忍不住给我出头了?
不是只是要跟我玩玩儿么?怎么自己先动心了?
执棋者入局似乎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宿命。
可惜的是,温窈不稀罕。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温窈是我女朋友,你们给我嘴巴里放干净点。”小海正笑着往这边走来,先是看见温窈,惊艳在眼底亮起,很快,他就移开目光,转而看见南淮正跟人吵起来,立刻上前拉架,“南少,南少,今天是傅少的大好日子,你别动气。”
温窈放下酒杯,往后退了两步,分明南淮是为她而吵架,她却表现得像是个漠不关心的局外人,她轻靠在身边的墙壁上,纤长白嫩的手柔柔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架势。
“宋少,您劝着点儿南少。”小海瞥见人,立刻朝着宋沉韫挤眉弄眼,他已经快要拉不住南淮了,他几乎没见过南淮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面前这两个死老头说了温窈什么,他能气成这样。
宋沉韫抿起唇,他今天穿的也是深黑色西装,温窈扫了眼,看到他受伤还戴着皮手套,心底了然。
不是自残就是找人残。
真有意思。
看着南淮为她出头,宋沉韫为她流血受伤,傅清因她而痛苦隐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情好到极点。
他们的怨气与愤怒喂养着她,使她愈发光鲜亮丽的同时,迷人惹眼。
宋沉韫终究还是上前扯过南淮肩膀,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南淮,别闹了,今天是阿景订婚,有什么恩怨问题等结束后再解决。”
阿海点头,很是心累,“就是啊南少,大家都在看着呢,等南董他们来了看到你这样他们肯定又要生气了。”
南淮眼眶猩红,他的失态与疯狂落在所有人眼底都是不可思议的,面前两位老总也是被这个毛头小子闹得够呛,其中一个不断抚着胸口咳嗽,另一个气得直道:
“哪家的臭小子?小淮?你疯了吗?我跟你爸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黄总脸呈猪肝色,可见南淮下手之狠,他一脸横肉颤了颤,他指指他身后的温窈,“我们只是想要知道这个温小姐的来头,随意闲聊了几句,你有必要这样对我们两个长辈吗?!”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对,南淮的脸色也更不好看,他在众人眼中从来都是淡然的,虽然带点玩世不恭,却是出了名爱和稀泥的脾气,他失态成这样也无疑是在给自己家丢脸。
只是他这时候顾不上这些,他咬了咬牙,“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沉韫问他:“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南淮冷笑一声,压低声音,“他们两个说,说温窈是个说都能上的,等我跟她分手了,他们就想办法把人弄过去一起玩玩。”
他的转述,甚至已经温雅许多。
原话只比这个肮脏无数倍。
温窈转头又像服务生要了一杯香槟,她准备朝舱内走时,却又听到比先前还要猛烈的争执声,伴随着拳拳到肉的撕裂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围观的人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上流人士,自然不愿意被弄脏自己的裙摆或者衣裳,也就以打架中心为半圆向外退出。
温窈缓慢地眨了眨眼,她看到宋沉韫冷峻着一张脸,却用他受伤的手对着地上那两个老头狠狠砸下去,一拳又一拳,哀嚎声此起彼伏。
二楼,淹没在黑暗中的一道身影,观看着这一切。
那人看着在人群中央的女孩只是淡淡的抿了口酒,就掠过那几个为她而疯狂的身影,朝着舱体后半部分的休息室缓缓而去。
她从不为谁停留。
身后的议论与闹剧依旧没有停止,宋家与南家人及时赶到才拉扯开自家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温窈回头时看到宋沉韫在他父亲严厉惩戒之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也朝着她深深望了眼。
他在求她,不要走。
她停下脚步。
他的眼中慢慢浮现希望。
下一秒,他看到,昏暗中一只带着青筋的手狠狠拽过女孩的胳膊。
他想起身。
可是只有一只按压在他肩膀上沉重的手:“小韫,你要去哪里。”
“弄出这样的残局,殴打了你的两位长辈,我有教过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好好跪着。”
“疼。”
被拉进房间,又被摁着肩膀压在门板上,温窈娇滴滴的唤了声疼,换来的却只有男人的怒不可遏。
“温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酒里下药。”
男人咬牙切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