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仍旧没有睡醒,这个片刻即便在往后的岁月里,在夏千的印象里都有些模糊。
她看着温言朝着她大喊,叫她走开,夏千有些慌乱,她踩着脚下的沙,出现了一种恍惚的时光错乱感,因为温言是从来理智冷漠的,这么大声的说话都不是他的风格,这一切仿佛是个交错了平行时空的梦境,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总觉得自己一个轻微的行为或许就能引起平行空间里的蝴蝶效应。
大约是她的不为所动,朝着她喊叫的温言突然也不再说话了,相反的,他朝着夏千跑了过来。
温言此时已经换上了休闲的衬衫,夏千几乎有些被蛊惑般看着他朝着自己跑近,直到被温言拉住手,陡然地拉离了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她还是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里。
直到一个椰子,从刚才自己站着上方的椰树上骤然掉落,砸在沙地上,夏千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滚落在自己脚边的椰子,然后还没等她继续有什么反应,那棵椰树上就噼里啪啦又接连滚下来了三四只椰子,那些椰子落地后便把沙滩砸出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扬起小片的沙尘。
夏千看着地方那些被椰子砸出的深坑,这时才有些后背发凉,如果当时站在那里的是自己,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温言拉开。
也是这一刹那,温言放开了她的手,那从他手心传来的热源便也远离了夏千。然而此刻他们站得那么近,夏千甚至闻得到温言身上好闻的须后水味道,像是海洋的味道。
“谢谢,我刚才,我刚才有些恍惚,我看到你喊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刚才睡醒,脑子本来有些昏,而且我也没想到椰子会掉下来。”夏千的内心还是有些惊愕,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向温言道谢。
“全球每年都有近两百人死于椰子坠落。”温言此时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欧洲曾经有个古谚语把死于椰子坠落的人称为笨蛋。”
说到此处他也看了眼地上的椰子:“以后尽量不要站在椰树的下面。”
而正当夏千想说什么的当口儿,酒店的工作人员大约觉察出了问题,已经赶了过来。
那个酒店的员工还是个小少年,他用一种带了口音的英语战战兢兢地道歉,为酒店管理工作的疏忽而表示歉意。他告诉温言,酒店原来每天都会检查椰子,会把已经松动的椰子都摘下来,今天负责这片椰林的本是他,但之前收到他母亲重病昏倒的噩耗,导致今晚他焦虑之下忘记了来检查椰林。
温言的态度仍旧非常淡然,但是他并没有为难那个瑟瑟发抖的马来西亚少年,夏千听到他用那口语音纯正的英文和那个少年交谈。
“这一次可以既往不咎,也希望你母亲能早日好起来,但是椰林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再疏忽了,这一次我们不会报告给主管,但是也请你意识到,你负责的是关于游客生命的工作。而且需要道歉的不是我,是她。”温言指了指夏千,然后他看了眼手表,“我有些事,先走了。”
就这样,他转身离开了夏千。
夏千则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个酒店工作人员的致歉,一边看着温言的背影。她必须十分小心才能表现出此刻的平静,而不去泄露那快要跳脱出胸膛的心跳声。
温言又一次救了她,像他过去在纽约做过的一样,于夏千,他像是神明一般的出现,而于他本人,或许只是万千浮生里的一次漫不经心和举手之劳。
但夏千看不到,此刻已经转身的温言是怎样用力的握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