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清早,韩清一如往常地端了金丝镶边的锦玉盒子进屋来,又在满室药香暧昧而诡异的氛围里,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他当然知道锦盒里装了什么,那中药便是他一手负责煎熬的,那浸润其中的软玉也是他每天从药汤中拣出放入盒子里后,才端来这里。而他也很清楚子婴心里的苦楚,虽然想要找机会好好安慰几句,但要真的说起来,这等事情又让他怎么开得了口,依着子婴的性情,只会让他感到更羞耻难堪罢了。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找不着机会与子婴交谈,近来朝堂上无甚大事,将军便告了假,成日里呆在清漪园中,寸步都不离。除了第一天端了锦盒进来时,与子婴的视线相碰过一次,往后的日子他一直都是面向里侧躺着,拿背对着自己。
后来将军似乎也是觉察到了子婴的忌讳,干脆体贴地将青纱帐遮掩地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去分毫。韩清心里莫名其妙地憋气,但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毕竟,他只是韩府的一介下人。
这天,韩清正准备退出去,却意外地被韩绝叫住了,“你去趟昙烟阁,把那孩子带来。”韩清诧异地抬起头,但在对方凌厉的眼神瞪视下,还是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
侧躺在青纱帐中的男子显然也听到了韩绝的话,不由得一怔,愣在当下。那孩子,那个凤羽公主临死托孤赵家唯一的血脉,那个自己为了他不惜搞得家破人亡委身人下的婴孩。程子婴以为他这辈子,是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赵家的孤儿了。
现在却听到韩绝说要带他过来,霎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韩绝拿着锦盒来到床边,撩开纱帐,也不去看男子脸上的表情,只是熟练地将他拉进身边,褪去亵裤,将新浸润的软玉慢慢地塞了进去。
因为自从那天之后,每天都需将软玉放入体内四五个时辰,到了现在,身子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入侵。而程子婴也不得不承认,老太医的宫廷秘方确实很有疗效,只是用了一两天的功夫,他那里的肿胀酸疼早已消失。当然,这些话打死他都不会去跟韩绝说的。
待一切收拾妥当,韩清的通报声也适时地在门外响起。
“进来。”韩绝将要起身的程子婴按回床上,扶着他靠床坐好吩咐道:“就先这么坐会儿。”
门被打开后,首先传进来的是咚咚咚咚的小鼓声,混合着孩子咿咿呀呀稚嫩的学语声。
程子婴抬眼望去,正巧看到韩清抱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走进里屋来。那娃娃长得虎头虎脑的,小鹿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嵌在肉嘟嘟的小圆脸上,小小的嘴唇红殷殷地,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
小小胖胖的身上套着樱桃红的云锦小褂子,上边细致地绣了金猫戏蝶的纹样,身下穿的是撒花弹墨裤,鲜亮跳跃的色彩衬得小娃娃更加地灵动活泼起来。他肥嘟嘟的右手上还抓着一个木身羊皮面的彩绘花纹拨浪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程子婴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软了下去,刚才的胡思乱想一股脑儿地往外清扫干净,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
“子婴。”韩绝似乎很是不满程子婴只顾着孩子而忘了自己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开口,想要拉回他的注意力。
“恩?”程子婴困惑地看向韩绝,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温柔的笑意。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对着自己笑的。韩绝有一时间的恍惚,但旋即又恢复冷静,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