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睡了,也再不敢睡了,可眼皮又实在沉的厉害。
就这样,冷若雪一路上都心神不宁,也一路上耳热心跳。更令她无语的是,在车上只要稍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梦中的情景。那个男人是那样的温柔,又是那样的野蛮,温柔的让自己甜蜜,野蛮的令自己呻*吟。
不能睡,不能睡,心中默念着,不时开一下窗子,才算挨到了县委楼下。
汽车刚一停下,冷若雪便立即推开车门,迅即上楼而去。
狐疑的看了眼急匆匆而去的背影,李晓禾开始收拾东西。又过了差不多两分来钟,他才拿着箱包,踏上了楼前的台阶。
……
刚一回到办公室,李晓禾就坐在椅子上犯嘀咕:冷若雪怎么啦?是生病了,还是哪不舒服?
相比起两天前,李晓禾对冷若雪的关心,不知不觉发生了很大变化。之前他也非常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但主要是以下属的身份对上司关注,推测是否因工作而起,是否与自己有关。
而自从昨天凌晨开始,自从两人在山上的经历后,李晓禾对她工作之外的内容多了关心,更多的关注她本身有什么情况。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李晓禾仍然坐在副驾驶位,冷若雪坐在后排座椅上。他在有意无意的回头时,发现她有时昏昏欲睡,有时却又呆呆发楞,还有时偷偷发笑。尤其在下车的时候,他发现她脸颊通红,不是一般的红,也不同于一般害羞的红。他很想问候一声,可是有司机在旁,他只好忍住了。进楼时为了避嫌,他还刻意磨蹭了一下,与她拉开了距离,但那种担心更甚。
李晓禾知道,这次夜遇涂中锋,冷若雪肯定心理上产生了阴影,肯定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平复。他真担心在此期间,她的身体或心理出现什么状况,更担心这个阴影会挥之不去。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起。
看了眼来电号码,李晓禾直接拿起电话听筒:“老许,怎么个情况?”
听筒里立即传来许建军的声音:“到目前为止,涂中锋还没脱离生命危险,问题应该出在头部,脚踝骨折、小臂关节错位倒没什么。他的脑电图依旧不正常,再次拍片显示,颅腔出*血面积也有增大。”
李晓禾忙道:“那怎么还不快点给他手术?”
“你说的轻巧,要能做早做了,那不是部位特殊,担心伤到脑干神经中枢吗?现在省人民医院的专家正往过赶,估计五点左右能到,专家已经提前看过相关检查结果,到市医院后立即会诊,然后拿方案。不过据现在的主治医生讲,涂中锋的这种情况非常严重,很可能会死掉,也可能成了植物人。”停了一下,对方又道,“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你的那个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经对方这么一提,李晓禾才记起,自己要找到涂中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从涂中锋身上找出蒯县长真正死因。这两天只顾担心涂中锋会否说出不当言语,会否对冷若雪产生不利影响,总是希望涂中锋不要说出什么,反倒把这事淡忘了,而好朋友却一直记着。
想至此,李晓禾不禁心生愧疚,对逝者和家人的愧疚,还有对自己良心的谴责。
可能是听不到回应,手机里再次安慰道:“老李,别担心。话虽这么说,就冲涂中锋现在还活着,省里专家肯定有办法救活他的,也许他真能道出你需要的事情来。否则就冲现在查明的那些事,他真没必要亡命天涯、死不回头,没准身上真背着人命呢。”
李晓禾这才回应:“但愿能救过来。”
“行了,先这样,主治医生过来了,我再找他聊聊。”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放下听筒,李晓禾又重复了那句话:“但愿能救过来吧。”
是呀,只要救过来,涂中锋就可能讲出知道的事情,就可能交待出与蒯县长猝死有关的内容。
涂中锋会讲吗?会讲出什么内容呢?
忽然,李晓禾又意识到,假如涂中锋真讲出前晚的事,再满嘴放炮胡说一通,冷若雪可怎么办?还能在县里待下去吗?怕是谣言会一直跟着呀。
纠结,实在纠结,要是涂中锋只讲自己需要的,不讲没用的,那该多好啊。但这可能吗?
……
尽管已经回到屋子半个多小时,但冷若雪脸颊依旧绯红,心跳依旧不止。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浑身燥热,真实的令她反应不断。
“笃笃”,敲门声响起。
冷若雪一楞,赶忙尽力稳着心神,双手轻抚着脸颊。过了一会儿,才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屋门一开,一个男人走进屋子。
是他?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冷若雪脱口而出:“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