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军转向蓬头男人:“你是曲阿甘?”
蓬头男人点点头:“是。”
“姚二旺,尤均善他们在哪?”许建军问道。
“他们,他们,我也不知道呀,我饿呀……呜……”男人摇着头,“哇哇”大骂起来。
尽管心中着急,但许建军看出来了,这个曲阿甘可能是受了刺激,也确实是饿了,便也只得耐着性子:“你几天没吃饭了?”
曲阿甘抽泣了一小会儿,情绪渐渐平复,才回起了话:“几天没吃我也不知道,下面黑咕隆冬的,根本不知道多长时间。”
“也没多长时间,平时基本都是一天给他吃一顿,就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没给他吃的。”庞云生代做了回答,“让他吃喝还得侍候他拉尿,太麻烦。”
许建军骂道:“妈的,那你就想饿死他呀,我们要是不来,你是不就不准备给他吃的了?”
庞云生急忙否认:“不,不是,本来昨天晚上就想给他喂点。结果在和藏老板联系时,藏老板说正开车到矿上,见有好多警察和警车在院门口那。我听到这消息,也就没心思给他喂了。后半夜再联系藏老板的时候,手机已经打不通,我哪还记着他?”
放下少半杯水,许建军把另一水杯递给曲阿甘:“慢点喝,烫。”
曲阿甘立即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许建军这才把旁边放的面包袋打开,掰开半个面包,给了曲阿甘。
男子抓过面包,快速向嘴里填着,由于填的太快,噎的一个劲的瞪眼。
许建军一边轻拍着男子脊背,一边说着“慢点,慢点”,把那少半杯水也递了过去。
看着许建军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李晓禾暗暗赞赏许建军的细心。
只待曲阿甘吃了半块面包,喝完杯中水,许建军才又道:“曲阿甘,你真的不知道姚二旺他们在哪,不是你给他打的电话,说是他弟弟死了吗?”
“是这么回事。三月二十九号晚上,藏老板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去一趟矿上,有点事。当时天黑了,我又在县城,就不想去,就说第二天再去。藏老板这才跟我说,矿上出了事,必须得让我去处理。我意识到可能死人了,就一再追问,他这才说‘姚三旺死了’,让我务必保密,也务必赶到。
一听是死人的事,我不敢怠慢,就赶紧打了出租车,往矿上赶。出租车司机可能是看我神色不对,天又那么黑,心里担心的缘故,走到镇上的时候,就说有急事要回城里。我只好从车上下来,给藏老板打电话,让汽车接我。藏老板问清我具体地点,就把电话挂了。在等汽车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应该告诉矿工家属一下,就给姚二旺打电话,告诉了他弟弟死亡的事。
时间不长,藏老板派的车接上了我,到了矿上。他开口就说,矿上出了事故,看看该怎么办。我说应该马上通知家属,让家里来人,进行协商,还问都有谁。他只是狠狠的说‘来的都死了’,还说家里来好多人的话要闹大发,准备一人给八万块钱,让我跟这些人家交待。我平时就是给矿上招人,从中收取点好处费,哪处理过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四个人,我更不敢揽呀,就坚称通知家属。
藏老板突然出手,抢走我手机,翻出姚二旺手机号,问这是谁的。旁边还有几个人瞪着,这事早晚也得知道,我就如实说了。他当时倒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却没给我手机,还让人把我看上了,期间姚二旺再来电话,也是他们拿着手机让我说。第二天,姚二旺来了,是我和藏老板手下接的他。然后我就被他们弄到一边看着,晚上就被弄到了这儿。”
正这时,小张二人也从地洞钻出,对洞里进行了详细摄录和查找,没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原以为找到老庞,就能找到失踪人员,原以为找到曲阿甘,就能知道那几人的具体情况。现在这两人都见到了,除了确认那四人的确在矿上,很可能已经遇难外,似乎四人具体下落并不知情。
哪个姚二旺又去了哪?
藏齐乐的藏身之处也得找啊。
“二哥,我二哥到底在哪?你们说呀,说呀。”尤均良“嗷”的一声,猛然挣脱被李晓禾抓着的衣衫,扑向庞云生、曲阿甘二人,捶打着。
“这是干什么?”李晓禾、小张一同上前,拉开了尤均良。
“二可,二哥,还我二哥……”尤均良瞪着双眼,依旧奋力的挣脱着。
最终挣脱无果,尤均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
又进行了一番询问,庞云生、曲阿甘都说不出那四人的下落,也不知姚二旺的去处,更不知藏齐乐藏到了哪里。
但庞、曲二人仍然是重要知情人,警方必须予以控制。于是,在让曲阿甘换过衣服,又买了一些吃食后,许建军、李晓禾一行带着庞、曲二人,踏上了返程。
在返回的路上,人们又进一步了解到。曲阿甘被关的那个地洞,本是庞云生大伯弄的土豆窖,还专门留着通气孔,否则早把曲阿甘闷死了。
当初尤均善等三人来思源县,在中巴班车即将进城时,正好遇到了矿上面包车,曲阿甘在面包车上,姚三旺也在。尤均善三人就下了中巴车,坐了矿上面包车,直接到了矿上。也正因此,才没有三人在县城出站的录像,附近监控也没有三人踪影。
至于庞云生为什么死心踏地看着曲阿甘,是因为藏齐乐拿着庞云生的小妹和外甥女威胁。在把曲阿甘关到土豆窖,二人返回矿上的时候,藏齐乐专门说了其小妹的住处,更是说了其外甥女上学的学校、班级、放学时间点等等。
听到藏齐乐对庞云生的威胁手段,人们既感受到藏齐乐的可恨,也觉出这个家伙的可怕。更意识到,必须把这家伙绳之以法,否则将会遗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