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不管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挺能唬人的。
不能因为他历史上的胡作非为就尬黑胡亥阴险猥琐,该有的贵族气质胡亥都有,只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酒水,野味,小火锅,各种果子糕点……
始皇帝难得的多喝了一些酒水,甚至有些微醺。
赵高和胡亥自然喝的更多,眼下脸都红了。
“赵高……”始皇帝转头看向满面通红醉眼迷离的赵高。
“臣在!”赵高赶忙应答。
始皇帝却默然许久,赵高持续保持行礼状态。
唯有胡亥,多半是真晕了,现在脑袋正在不断的往下栽,很显然他的身体正在和他的思想发生激烈的争夺支配权的战争。
始皇帝似乎是醉了,揉了揉眉心,叫了赵高许久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始皇帝才尝试起身,赵泗见状赶忙扶住始皇帝。
赵泗之前和始皇帝对饮,直至始皇帝喝醉,最清楚始皇帝的极限酒量,现下很显然已经到了微醺之时。
始皇帝在赵泗的搀扶之下拢起袖子于山野之间踱步,眺望着远处沉入山间的斜阳。
“身无杂事,饮酒纵歌,实乃人生一大乐事。”始皇帝轻声开口。
赵高闻声,这才抬起头看向始皇帝正注视的斜阳,脸上露出了几分殷切的笑容:“陛下为国操劳之际,也不妨……”
话音尚未说完,始皇帝却摆了摆手。
“回去罢……”
赵高的笑容僵在脸上,赵泗不明就里,但也懂事的听从始皇帝的命令,扶着始皇帝离去。
至于胡亥,已经歪倒在案几之上不省人事。
很显然,胡亥是真的喝醉了。
而赵高,揉了揉惺忪的醉眼,踉踉跄跄的跟上始皇帝的步伐。
士卒跟随着离去,直至出了山林,车架得以畅通无阻,赵泗才扶着始皇帝进入车乘。
“为朕驱车!”
始皇帝点名赵高。
赵高踉跄了一路,很明显也喝的有点高,赵泗见赵高神态已经晕晕乎乎,走路都不稳当,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主动请缨。
“陛下,赵府令醉了,还是臣来吧。”
道路千万条,生命第一条!
醉驾酒驾不可取。
就赵高这个状态,赵泗真担心他一曲逮虾户带着始皇帝飙车飙进山沟。
出山的路还是没那么平坦的,周围也有几处险峻之地。悬崖虽然没有万丈,但十几丈还是有的,反正摔死人肯定是够了。
赵高摔死了无所谓,始皇帝要是因此有个闪失那自己的一切心血岂不是直接等同于白费?
而且赵泗驾车还有一个好处,万一战马发癫,或者车架有甚么闪失,赵泗能够凭借自己一身蛮力,给始皇帝争取到更多的安全空间。
脚步虚浮都准备上来驾车的赵高闻声停住脚步。
车架之内的始皇帝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驱车吧!”
赵泗闻声套好缰绳,坐上了主驾驶的位置。
喝醉了的赵高也进入了车架之内。
驾撵之内,始皇帝单手撑着脑袋,眉目之间,没有半分惺忪之感,只有纠结着始终不曾舒展的眉头。
许久,始皇帝皱着的眉头才舒展了下来。
虽然,大部分对于始皇帝的印象都是残暴和不近人情,大部分人都发自心底的畏惧始皇帝。
可是始皇帝并不是一个不会考虑臣子处境的帝王,情况允许的话,始皇帝也都会选择善始善终而不是卸磨杀驴。
而另一边,车架之中。
踏入车架的那一刻,赵高踉跄的脚步就已经重新坚定有力。
坐定的时候,眉目之间,哪还有半分醉意。
赵高坐定,脸上满是沉思。
被赵泗抢了给始皇帝驱车的好事他并不介意,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索。
在扶苏即将归国的节骨眼,在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之时,始皇帝突然的善意让赵高心怀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