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老是对金钱有概念的,这辆车架价值不菲,倒不是说佘家倾尽家产都买不起,而是用不起。
“那你这是从何处讨的富贵?”乡老疑惑开口。
“陛下近臣,赵侍郎,我和广如今是赵侍郎门客也!”
赵泗!
伴随着东郡刺杀,如今赵泗也算得上声明渐起。
毕竟关于刺杀始皇帝这种戏码,哪怕再怎么禁绝也会有有心人传扬四方。
虽然始皇帝的名声在天下间算不得多好,可也不是乡里民夫能够议论的。
昨日陈胜吴广在田垄之间叫人抓了去,并非没有人知道,乡里之间无小事,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可是今日,二者回来了,还说是成为了始皇帝麾下走……近臣的门客。
始皇帝麾下近臣啊……
那得是多大的人物?乡老也不知道,但是最起码是比本地县丞还要高贵的人。
陈胜说的不错,佘家,给赵泗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闻听陈胜吴广成了赵泗的门客,乡老愈发恭谨。
“乡老一直帮扶于我,胜无以为谢,请让我为乡老驾车!”
陈胜将乡老搀扶上车。
须臾之间,陈胜衣锦回乡的消息已经在乡里传遍。
自有衬着平日里和陈胜关系不错的鼓起勇气靠近车架和陈胜打招呼,陈胜却也并不倨傲,一一应答。
车架随行之人越来越多,不消片刻,围在车架之外的人已经是人山人海。
其中自然不乏有和陈胜吴广二人关系龌龊之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心中惴惴不安。
“莯,你的老母亲如今病症如何?”
陈胜却不在意,只是自顾自朝着人群末尾之人开口问道。
莯是陈胜之邻,家中有一个常年患病的老母亲,二者耕种因为争地有过隔阂,水火不容。
“不见好转……”
莯本想灰溜溜的溜走,见陈胜点名,已经做好了接受羞辱的准备。
始皇帝近臣的门客啊,据说赵泗虽不是三公九卿,可是说话比三公九卿都管用,那得多大的人物?
莯觉得陈胜就是当场把自己杀了,也无人能够为他做主。
“这是主公赏赐给我的玉佩,你且拿去卖了,为母亲治病!”陈胜只是从腰间扯下玉佩丢给莯。
哪来的主公赏赐,其实就是衣服的配饰罢了,当然,于这乡里之间,哪怕是衣服配饰,也是不折不扣的宝物,最起码卖了换钱给莯的母亲治病是够了。
所围之众心中一惊……
乡里间隙者多,并不会因为莯是弱者就同情莯。实际上,也有人等着看莯的笑话,甚至期待陈胜将莯狠狠地羞辱一番。
莯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却连连推辞。
“这……这如何使得,这是赵侍郎亲赐之物……”莯虽推辞,可是眼中却带着渴望。
“你我争地有间,是因为你要为母亲治病,而我却要吃饱肚子,而并非你我有愁怨,你我本是邻里,相互之间更应该相助,我如今已经能吃饱肚子,正是要帮助你的时候。”陈胜出声。
围观者一肃……
心中被陈胜之言感动。
古人重乡里,不就是指望着有人能够带着自己发家致富?
一个出身同乡且能够不在乎间隙照顾之人,不正是他们渴望出现的人物?
“彩!”
“彩!”
有乡民为之喝彩。
陈胜却不自得,而是站在车架之上高声开口。
“昔日我曾经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如今我富贵了,难道就会因此忘却你们么?”
话音落下,又是满堂喝彩……
莯跪地俯首以谢,陈胜下车亲自将其扶起来。
邻里之间,和陈胜有过间隙的人不少,吴广是个奴隶,欺负过吴广的人更是不少。
这些人大多心中惴惴不安,毕竟二者已经富贵,想要报复他们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但有陈胜表态,众人皆心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