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整个人如坠冰窟,她在这一刻,才彻底的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大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冯御真的休了她,真的不要她了。傅家也绝不会收留她,当她的后盾与靠山。
到时候,天大地大,哪里都没她的容身之处。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像那泼出去的水,绝不能再将泼出去的水,再接回来的道理。
傅文生不在乎冯夫人是什么反应,他招了两个婆子过来:“拨一处院子,伺候姑奶奶去休息。”
“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他嘱咐完,就不再管冯夫人。
而是冷冷的看向傅明昭:“孽障,你给我去书房。”
傅明昭的身子,猛然一抖。
他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傅明昭入了府门。
冯夫人坐在马车上,怔愣地看着,傅文生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她眼前。
她的心头,闷疼得厉害。
似乎有一股热气,要往上涌。
她抬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
下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呕了一声,一股腥红的液体,自她嘴角溢出……
旁边的婆子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叫一声:“哎呦,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啊?”
“赶紧的,快点将姑奶奶抬下来,让大夫给她看看。”
冯夫人的脑袋,混沌的厉害。
她身子抖得不像话,眼前一阵眩晕,她的身子往后倒去,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
冯澍青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她不断地在做噩梦。
她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次,她随着母亲去参加宫宴。
刚到宫宴上,母亲就撒开了她的手,去抱舅母怀里的傅之玉。
母亲抱着傅之玉,脸上罕见的露出温柔的笑意,她低声哄着傅之玉,一口一个玉儿地喊着。
冯澍青有些难受,忍不住地抬手去扯母亲的袖子。
母亲却极为不耐烦地低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别扯我的衣服,这料子可是极为珍贵的,扯出了皱痕,这衣服可就废了。”
冯澍青的眼睛,落在傅之玉的身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用满是口水的小手,揪着母亲的衣襟,母亲那珍贵的料子,被沾染了水渍……
她嗓音沙哑得厉害,委屈无比地反驳:“可妹妹……将母亲你的衣服给弄脏了啊。你为何不骂她?”
母亲极为烦躁地推了冯澍青一把,声音极为尖锐地骂道:“要死啊,你居然和一个小孩子比?冯澍青,我这几年,教你的伦理道德,你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滚一边去,没事别来烦我。绣花不行,弹琴也不行,就知道耍这些小心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玉儿半分的乖巧听话,我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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