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为什么有人说我是神童?”男孩故作神秘地轻声说,“因为我拥有超能力。”
“啊?”她瞪大了眼睛,“超能力?我不信!”
“比如,我能猜到你爸爸的名字,是不是叫申援朝?”
“对,但这个很容易查到嘛。”
“你还有一个哥哥,不是表哥哦,我说的是亲哥哥。”
“嗯?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你回去问你爸爸就明白了。”
“难道……”
申敏想起家里的客厅,除了妈妈的遗像,还挂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但爸爸从未说起过那个人是谁?
“不说这个了,你妈妈还好吗?”
“她死了。”
“哦,对不起。”
“妈妈肚子里有我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医生说生孩子会有危险,但她还是坚持要把我生下来。结果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她流了很多血死去了。”她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坐在花坛的石凳上哆嗦,“是我杀死了妈妈!”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月20日。”
司望若有所思地掐了掐手指头:“原来,那天已经有了。”
“你说什么?哪天?”
“那么你得叫我哥哥,因为我是日出生的,比你早一天。”
“我才不这么叫你呢!”
“好吧,你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说说看?”
申敏已擦去了眼泪,疑惑地看着他的脸。
“1995年6月19日。”
说出这个日期,司望也低下头来,脸颊上有什么缓缓滑落。
“你怎么也哭了?”
“哦,刚才一阵风吹过来,有沙子弄进眼睛里了。”
“别动!瞪大眼睛!”
女孩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眼白。
“爸爸告诉我,女孩可以哭鼻子,但男孩不可以。”
她说话的表情很自豪,司望点着头说:“你爸爸说得很对!”
“那你还哭吗?”
“不会了,我保证。”
司望擦干眼泪,狠心转过身:“我要回家了,再见!”
半个月后,他们从长寿路第一小学毕业。这里都是小学读到五年级,直接升入初中预备班。申敏与司望升入了不同的初中,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有时候,她也会幻想跟司望两个人出游,在长风公园的银锄湖上划船。忧郁的男孩就坐在对面,一同划桨掠过水面,藏在铁臂山投下的阴影中,头倚着头看太阳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