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这再讽刺的巧合吗?
总之,天赋异禀的顾大帅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成功做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长庚长久的沉默弄得周围一圈人都不安起来,葛胖小迈着小碎步蹭过来,拉了拉长庚的衣角:“大哥,不穿上看看吗?我第一次见到重甲就是那天那群蛮子呢。”
长庚突然一低头,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屋,用力摔上了门。
顾昀嘴角的笑容渐渐有点发苦,站在院门口,显得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回过味来,自嘲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头回给人当义父,当不好,见笑。”
一位玄甲将士上前问道:“大帅,这甲……”
“放在……呃,给他放在外屋吧,回头把钥匙留给他。”顾昀顿了顿,好像打算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泄气道,“算了。”
他穿一身靛青的便装,衣衫单薄,人也未见得有多厚实,费了不少心思想来讨个好,偏偏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好对着面前关上的门发愁,看起来有点可怜。
沈易目睹此情此景,忍不住腹诽道:“你不是狂吗,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该!”
葛胖小心里有点难受,抓抓脑袋:“十六叔……”
顾昀在葛胖小额头上摸了一把,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自己玩去吧。”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沈易走过来,强行将沈易拎出了老远,才低声咬耳朵道:“上次送他铁腕扣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这次不管用了?”
沈易往旁边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直言不讳讥讽道:“大帅,你是把人当棒槌吗,每次都出同一招?”
顾昀有点焦躁:“少说风凉话,那你说怎么办?”
沈易翻了个白眼:“你看,你在北疆搞了这么大的事,瞒了他这么久,他对你掏心挖肺,你呢?他现在都觉得你是装聋装瞎骗他——还有从小把他拉扯大的亲娘是个北蛮奸细,现在又没了,没准还是被你逼死的……”
“放屁,”顾昀截口打断他,“草原妖女那样的人,肯定是知道他们要事成才肯甘心自尽的,她要是早知道我在这,肯定明白他们没戏,才不会死呢。”
沈易将他这句话琢磨了一下,没明白这里头是怎么个因果关系,只听出了顾帅“天下英雄,舍我其谁”才是重点——什么叫“知道他在这,就明白自己没戏”?
简直无可救药。
沈易不想理他了,便敷衍道:“你让他安安静静地自己待几天,别拿着哄小妾那一套跑去烦他,等他自己回过神来吧。”
顾昀:“我没有小妾。”
沈易冷笑道:“是啊,你连个老婆也没有。”
顾昀给了他一脚。
不过走了两步,顾大帅又琢磨过味来了,认为此事正中下怀——正好他也懒得回京城。
可带着个小皇子,总不能老在雁回滞留,他微微转念,一个馊主意便计上心头。
顾昀对沈易说道:“正好,昨天晚上的折子还没发出去呢,你回去再改一改,就说四殿下至纯至孝,虽然忠孝难两全,到底为国为民大义灭亲,但事后哀痛过度,一病不起,我们在雁回休整一阵子,等殿下身体痊愈再回京。一定要写得合情合理,争取把皇上看哭了。”
沈易:“……”
但凡要是打得过,他现在一定要亲手将姓顾的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