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回兽型,赶往鹰族部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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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隐回到喀勒部落时,绝大部份的族人都经已醒来,宵亚更是在哭喊着大叫:「青伦大人呢?我晕倒前见到那个臭鹰人把他抓走了!该死的断犽!我还以为他是朋友!」慎人去安慰他,他也只是一个劲儿的要去找鹰族算帐。
慎人忍不住骂道:「宵亚你别胡闹了!难道你以为一个半兽人就能敌得过鹰族部落吗?」
宵亚边哭边回骂:「我??我去找其他半兽人!」
「他们大多有伴侣有孩子了,你要他们抛下家人跟你去拼命?」慎人拉住冲动的宵亚,不悦问:「难道你在这里就一丁点牵挂都没有?」
「什??什麽牵挂?」宵亚瞪大双眼,一脸天真。
「你!啧??」慎人气结,无话可说,可又不想离开宵亚一步,只得别过脸,眼不见为乾净。
里隐终於开口:「宵亚,别闹了,你若想救青伦,现在就跟慎人上依依山,当着尔罗罗的面跟应熽说今天的事,再让应熽去唤霏泰恪来帮忙,若霏泰恪要骨头,就给他,算我的。」
「骨头?我也要帮忙付!」喀勒小富豪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不了,这个钱,是该由我来付??好了,别耽误了时间,快上山。」里隐转身,冷声跟菖蒲说:「你,跟我进屋。」
菖蒲喏喏连声,低着头跟了进屋。
门才刚关上,菖蒲便被里隐粗暴地将压在墙上,低声质问:「你为什麽要这麽做?」话里尽是失望和愤怒。
里隐从未得过贤者的美名,但也只不过是因为布沙书珠玉在前,事实上,他也是个机智的明白人,布沙书一提,他便醒悟到到底是谁在宴会上的酒水下药。
这当然不是因为菖蒲是巫医,精於用药便断言是他,而是因为自己——菖蒲没有在自己的酒中下药,他才免於受害。
除了菖蒲,没有人会这麽做,菖蒲从来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你说话呀!」里隐喊得力竭声嘶,此刻他痛悲欲绝,他认识的菖蒲不是如此的,他的菖蒲从小温柔可爱、聪明伶俐,是为了部落才当巫医,为什麽却在今日对族人下药,帮着外人抢走青伦?
「我??是错了,我无话可说。」菖蒲咬牙说,半句都不愿分辩,通红的双眼却出卖了他的本心。
「你私通外敌是错了,可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
菖蒲沉默不答。
「答我!」里隐只想知道是什麽让他的菖蒲落得如斯地步,是不是被鹰族人要胁?还是其他不得已的理由?
可惜这都不是菖蒲做这些事的理由。
「我妒忌!我怨!我恨!」菖蒲突然大喊,全然不顾会否让其他族人得知,他抓住里隐双肩,直视他英气、同时流露着不解的眉目,颤抖着说:「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没了,我的伴侣因此废了一只腿??我却要眼睁睁看着族人逐一建立自己的家庭,为他们的孩子接生!为什麽他们全都那麽幸福,我和你却要??我受不了了??我无法每天看着你走路一巍一巍的,再也不能和从前一样当部落最出色的勇士,只能每天苦笑着看别的孩子玩闹??你问我为什麽,我也想知道,这些年我都忍下来了,为什麽现在忍不了?为什麽?为什麽??」
菖蒲神色一时愤恨一时呆滞,已几近崩溃,他想要给自己的恶行寻一个好听的理由,说着说着,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里隐知道自己的腿跟那无缘的孩子从来都是菖蒲的隐疾,也正是如此,自己才一直笑脸迎人,也不准菖蒲妄自菲薄,未想到的是这人始终未能释怀,做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