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麽说定,青伦跟我守了这麽一整晚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临行前,布沙书再一次交待菖蒲:「如果这菁晨果对屍人有效,你得尽快来通知我。」
「好的。」
青伦的脸上尽是苍白,眼里只剩旁徨,得靠着布沙书的搀扶才能回到他们的小屋中。
布沙书让青伦坐在床边,他则蹲在他身前,轻唤:「青伦??」
这一声那声轻唤掌掴一样,青伦忽地弹起身来,抱着两把剑要往门外跑。
「青伦!停!你要去哪里!」布沙书从後紧紧地抱住他,阻止他做出会让自己後悔的事。
「我去把这剑扔了,扔、扔到小溪处,还是寒、寒水湖里?不不不,还是让他沉进黑湖底??」青伦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干吗一定要把剑丢掉?留着不是很好吗?我看这剑也挺好??」
「你不懂!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青伦大吼。
那是他和溥襄的剑!
保留着,便是背叛了布沙书!
「这??是谁的剑?」
青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良久,才能说出这麽一句:「就是??我以前提过的??皇甫襄??的剑。」
他把头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看布沙书的脸,就怕会看到布沙书受伤的眼神。
谁知布沙书只是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什麽无关重要的事般,托起他的头,揉他的脸,宠溺说:「这样而已?我还以为是更严重的事呢。」
青伦的嘴一颤一颤的,说:「就这样???那是皇甫襄啊??就是我??」
「我知道,你以前的情人嘛。」布沙书边说把青伦挪到床上,给他盖上新买的薄被,看起来确实是一点都不在意。布沙书侧身躺在青伦身边,哄孩子睡般拍拍他的肩,说:「我说了多少遍我不介意,不就一把剑而已,又不是他来了,而且就算他来了也没关系。」
「啊?」青伦不解。
布沙书轻轻把唇印在青伦的额头上,道:「我会比他对你好百倍万倍,好得足以让你将他抛诸脑後。」
「??」青伦犹豫地观察布沙书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找出一丁点强颜欢笑的证明。
他找不到。
布沙书的眼总是像弯月般散发出金黄色的暖意,一再让青伦那杂乱无章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布沙书??」青伦紧捉着布沙书的衣衫,大力深呼吸,布沙书什麽也没有说,只继续轻抚他的背。
在布沙书的安抚下,青伦终於冷静下来,在海棠花香伴随下安详入睡。
确定青伦真的入睡以後,布沙书没在留在床上与他温存相伴,而是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执起被搁置在地上巫山剑走出屋外。
在黑湖拾到这剑时,这剑本是与剑鞘分离的,只是青伦当时慌张失措,只懂得伫在它面前发呆,是布沙书把剑收起,交到青伦手上。
没有青伦在旁,布沙书的眼神不再温暖如春,而是回到了以前,那淡薄、漠然的三十年,彷佛世上所有事都与他无关,哪怕微风在他身上下了一场美丽的海棠花雨,他都不会沾上一粒尘沙。
他拔剑的一刹那,首先映入他眼帘中的,不是自己的相貌,是半乾涸的血迹。
布沙书冷眼看着上面的血迹,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