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故人，双方的心里都有些复杂。

多年前因为这位玄龟一族先知的占卜，认为阴灼华破军入命杀戮太重，日后必定会罪恶加身，不适合在龙族养大。

当年阴灼华的父亲银炎战死神墓，母亲又死于难产，本身身为半妖的阴灼华更因为这句占卜被龙族上下视为灾星。

后来还是银炎的弟弟也就是阴灼华后来的师尊将在襁褓中的她带到人族养到七八岁才带回族里。

可是身体的半妖血脉加上灾星的预言，她童年不是在欺凌就是在被打压中度过。

饶是天赋再好不过也是龙族上位者试炼自家孩子的垫脚石……

不过玄霄倒是预言没错，她的确是杀戮太重罪孽加身！

妖族大半被她所杀，人族宗门被屠有她的手笔，当年大战的始作俑者皆是她。

“没想到玄霄长老还活着，真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阴灼华嘴上笑着但笑意不曾达眼底。

玄霄抚着长花白的胡子望着心平气和的阴灼华，微笑着说道：“妖皇陛下看起来比以前脾气好多了。”

脾气好，这老头子不是在说笑吧？

阴灼华没来得及回答，倒是一旁的蔚煷忍不住喷笑，指着阴灼华的脸：“就她，脾气好？玄霄长老你这不是违心话嘛，刚才还跟我对打了一拳，我觉得胳膊都要碎了，你居然夸她脾气好？”

阴灼华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都在暴动。

刚才要不是这家伙主动找打，她会那么暴力吗，还有他难道听不出来对方是在说场面话吗！

榕夏看见阴灼华手上的青筋暴起，急忙上前捂住蔚煷的嘴往后拖，扯出一个笑容：“灼华你继续，我去和这家伙好、好、聊、聊！”

听着她特意加重的尾音，阴灼华感觉蔚煷接下来可能会不太好过，旋即握紧的拳头松开来。

胆战心惊的钟澜帮着阴灼华把平板放好，然后默不作声的又站到旁边去，继续当个透明人。

把碍事的蔚煷拖走后，没有耐心跟他继续客套的阴灼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在任时玄龟一族就一直是中立，不是重要场合根本找不到人，好听点说他们脾气好，难听点来说就是胆小怕事。

这样的性格她不予置评，不过在大战的时候它们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选择和她站在同一个阵营，仅凭这点就比晁炎强多了。

玄霄和蔼的笑脸一滞，忽然长叹一声颇为感慨地道：“说起来老夫似乎欠妖皇陛下一句道歉，不知这句对不起，陛下是否能接受。”

阴灼华沉沉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眼底望穿一样，悲伤转瞬即逝自嘲一笑：“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千机门的神算子也曾和你说过同样的话，我的不幸又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造成的。

不过是当时的人给半妖定下的罪名，身为罪妖却妄想倾覆天地，傲慢的妖族和人族以罪妖之名把半妖踩在脚底，而我没能颠覆天地的代价你也看到了……”

有因即有果，她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半妖身上的罪名由她洗脱，杀戮的罪孽也由她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