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却羞得脸都快滴出血来,过了许久,梁杉柏才把他身上的被褥揭开。
「对不起。」他说着竟然站起身来,祝映台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伸出手,牢牢攥住了梁杉柏的衣服。
这个举动令两个人都是一愣,祝映台有点难为情,但并没有缩回手,反而直视着梁杉柏,他问:「你刚刚是在担忧我吗?」明明才说过要做陌路人,如今又是如此依依不舍,祝映台一面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出尔反尔,一面却又舍不得松开手。然而梁杉柏沉默了片刻后,却只是说:「你衣服坏了,我去你房里取一身替换的来。」然后硬是将自己的袖子从祝映台的手中抽了出来,逃也似的走了。
望着洞开的门扇,祝映台怅然若失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慢慢地爬起身来。
第四章
王全死了。
没有人责怪祝映台,尽管他说了要守着王全却又中途跑了,但这本来就不是他的责任。王铮也不疑惑祝映台居然能够不惊动他而离开王全的舱室,祝映台在他心目中本来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加上他对祝映台那份未敢宣之于口的情意,祝映台做什么他都能理解。
由于王全到死的时候已经被认定为患上了离奇的疫病,因此上官烈不得不挑了个偏僻的地方,着人将他的尸体尽快火化,并将骨灰深深掩埋,就连他生前用过的东西也因为担心会带有传染性,一同被焚毁,同样的,陆甲的遗体也被依样画葫芦地处理了。一个人活了几十年,就这么一夕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天地之间存在过。
上官烈亲手洒下了最后一抔土,告慰了这两名年轻战士的英灵,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没有人觉得上官烈这个
主人薄情,因为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然而,对于他们这样的精兵来说,这仍然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死亡并不可怕,士兵们上惯了战场,经历了多次的出生入死,都是万中无一的精英,然而这样的死,死得不明
不白、死得毫无尊严、死得像切白菜一样简单,却令他们感到了惶恐,于是,整艘思羽号上都笼罩上了一层压抑的气氛。
时过晌午,王铮从浏河镇上回来,附耳到上官烈耳边说了几句话。
「跑了?」上官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跑了,从房内的迹象来看,应该是昨晚离开思羽号以后就连夜跑了,他甚至连家里的细软都没拿。」
王铮说的正是彭巫,昨晚还曾信誓旦旦要解决思羽号事件的彭巫今天已经溜得不见人影,这个消息如若传了出去,恐怕会更进一步地打击士兵们的士气。
「先封锁消息。」上官烈说,「最近不要安排集体训练的内容,就说是照顾大家的情绪,给大家一个休息的机会,让他们放松放松,但是,不要让他们去镇上。」
「接下去怎么办?」王铮问。
「接下去……」上官烈沉吟了片刻,「听说牛山陵已经竣工,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应该就能很快见到大祝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