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裴漾就是颗定时炸弹。
但是连衡,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去想,假如那把反噬的刀插入他的胸口,他或许也会欣然接受吧,亦或者会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将那把刀助力着使劲儿往深处捅。
与裴漾平静地相处,生活突然开始变慢了下来。连衡很喜欢这样的慢节奏,也想与她做遍生活中所有无聊的事。
这就是喜欢吗?
连衡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摸上裴漾的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
要说憾事。
目前怕也只有一件,裴漾并不喜欢他,心里讨厌着他,还在想尽一切办法的逃离着他。
连衡无法不去在意不被裴漾喜欢的事实,他心中还莫名生出了自卑来,自卑于是他不够好吗?
他连衡这一生,光论长相,那也是男人中的翘楚,怎么到裴漾的嘴中竟成了狗男人?
时不时地还被咒骂洋鬼子和汉奸,连衡也属实的冤,从小到大矜贵地在加州养大,也不知这汉奸一词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裴漾的心里,是不是所有的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都隶属于中国?连衡知道裴漾爱国,知道裴漾想回家,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也无从放手。
“裴漾?”连衡微微叹气,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温柔道:“明天也请与我见面吧,我想你了。”
虽然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他的话。但是连衡,还是想说给她听。
“裴漾。”连衡用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他想裴漾在转身时,始终能有他的依靠:“我不太喜欢,你对我的咒骂,但我如今却贫瘠地只能去拥抱它。”
连衡疼惜地埋进她的颈窝,轻嗅着她的气息,认栽了:“没关系,我已经把我哄好了。”
连衡一再的收紧怀抱,温热的手摸在她的心脏处,感受着她怦然的心跳律动,闭上了眼睛。
裴漾。
囚牢不止你有,我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