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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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是人最疲乏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若易地而处,他定然还会在黎明前来一次,这一次不事声张,悄悄靠近,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只要这样一日一日,一夜一夜耗下去,叫对方食不能安稳,睡不能安寝,定然能找到机会下手。

秦副将想到此,唯有苦笑。

五鼓时分守城士卒被鼓声惊醒,须臾已整装完毕,待弓弦拉满才觉出不对,但见对面黑压压过来一群人,却是点声也无,这鼓声却是从自家城墙上响起的。

秦副将不顾众人疑惑,一声令下,滚石圆木,箭雨纷飞,这一场黎明前的厮杀像是一场哑子的搏斗,无声而惨烈。

天明时候三皇子再次鸣金收兵,南地守军换防,守夜的士卒们虽是成功击退了旧朝军,人人手里却都捏着一把冷汗。

这样的情形持续两三日,薄言和秦副将虽神色如常,尚如撑粱之柱般镇定从容德布置军务,但谁都看得出,南地守军一半以上的人嘴角都熬出了燎泡。

这一夜又该秦副将当值,他为掩饰困乏,不知灌下去多少恹恹的茶水,此时站在城头,只觉身体疲累至极,精神却异常亢奋,像是把两者剥离了一般。

对面营帐里又是黑灯瞎火,似是沉睡,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只需他眨个眼睛的时候,对方就能来一下狠的。

他正沉思,忽而城头哨兵惊起,喝问了一声,“谁!”自有卫兵前去查看,一大群卫兵即刻赶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秦副将心头一惊,随即便敞亮起来,定然是珪园的那两位,三皇子沉不住气了。

秦副将目光扫视一周,忽见城头不远处一道黑影迅速移近,卫兵们不及反应,他只隐约看得一个极小的东西划破空气冲过来,他心念电转,只在背后略略一拉那冲在前面的卫兵,那枚暗器便不偏不倚地擦着他颈边飞了过去。

一阵刺痛,秦副将捂着脖子一声痛呼,栽倒在地,卫兵们七手八脚围了上来,都去照看秦副将,那条人影便极快地掠过城墙,奔了下去。

卫兵们一时疏忽拦挡不住,但另一条人影窜上城墙时他们箭矢齐发,逼得那人险些从墙头掉下去,但也只是险些。

士卒们待要搭箭再射,却被止住了,却是秦副将,他捂着半边脖子,令将士们不可与江湖匪类争斗,保存实力,守卫南地要紧,而况珪园那两位出了南地成,他们也可松一口气。

只是凭他们实力还在南地寻不到宁慧,那只怕宁慧当真不在此处,这两人夜半遁走,莫不是得了宁慧消息?秦副将手里捏着一把汗,但也只能平白担心。

珪园那两位这几日也和秦副将一般煎熬,他们昼夜不息,说把南地城翻遍都不为过,就连勾栏之地都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宁慧与流景踪影,这两人如同进了城就消失了一般了无痕迹。

时日拖得越久,情形对他们越不利,而况三皇子更是来了密信,他这般故布疑阵似乎对新朝军并无影响,几日下来每次佯攻新朝军都准备齐全,不见可趁之机,三皇子不知因何着急,令他二人寻机刺杀秦副将。

若对方全无防备,这等事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他们二人在南地逗留日久,秦副将虽不能耐他们如何,只放任他们搜寻,但他们也不能轻易耐何秦副将。

但三皇子既有令在先,他们又受人荫蔽,收人钱财,纵然不愿意,也不得不一试。

何况三皇子有信,既然不能在南地寻得流景宁慧,或可上灵西一试,他二人顿时恍然大悟,宁慧果真有几分贼胆,竟敢藏在灵西,灵西已在旧朝手下,最是危险,却也最易被他二人忽略。

南地城内早已禁止出入,他们只能借着夜遁,趁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