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的老家在广西一个偏远的村子里,双亲年迈,一年也就过年能回去看父母一次,他是个好脾气的老好人,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相当不易,面对赵康过分的言辞,只能低了头捏紧了拳头。
赵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脾气暴躁,更年期让他更加难以取悦,长期熬夜加班的工作强度让他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如果别的领导是以德服人,那他就是以缺德服人,今天他便例行在周一的例会上开始发飙。
“很多动物在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变迁里都改变了自己的外形和习性,但屎壳郎却一直没变过,你们说说这说明了什么?”赵康哼笑了一声,然后他注意到了我。
“陶芊,你说。”
赵康脸色不善,看来是准备修理我了。
我努力揣摩着赵康的心态,试探地说道:“我们要学习屎壳郎从一而终,不论外界如何变迁,都坚持做自己的品行,要知道广告界的经典就是要敢于坚持自己,做出自己的品牌和风格,而不要人云亦云的跟风,因为盲目的跟风反而会让我们失去与众不同?”
谁知道这番回答不但没得到赵康的表扬,他反而表情更扭曲了。
“放屁!就你还能歪曲出这么多胡扯的道理!什么坚持做自己?!对,跟风是不行!但你们可以更新啊!可以引领房产广告界的新动向啊!不更新不知道进化,只能和屎壳郎一样,千百年来都吃屎!”赵康大声拍了下会议桌,“行了,都回去反省,散会!”
赵康一走,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实习生沈琳琳探头探脑的:“你们有没有发现赵康今天脾气特别大心情特别差?”她的语气很神秘,“我刚刚在茶水间听到一个劲爆内幕消息,恒源的boss要换人了,上面要空降人来。”
张然激动了起来:“那最好来个大换血,赵康这么横,还不是因为他是现在ceo的远亲,最好新老板一上台就大刀阔斧地收拾这些裙带关系。对了,这新空降的boss是个什么背景?”
我和刘明都对这类公司内部八卦很不敏感,我俩面面相觑地摇了摇头。
“那得赶紧去打听打听,这新boss是个啥风格,受了赵康这么久欺压,希望这次有个人来修理他啊!”
然而这些八卦也仅仅只能让我们有个渠道发泄下情绪,谁也不知道新boss到底啥时候能空降来。恒源是一家上市房产公司,但凡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办事效率都没有那么雷厉风行。
抱怨归抱怨,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仍旧只是恒源这个大集团旗下广告设计部里一个很小的文案分部的普通员工,在周扒皮一样的领导赵康的手底下讨生活。
周一例行是加班,等我离开恒源大厦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6年,这座城市发生了太多变化,原本还很荒凉的郊外,被规划成了新的工业区,大量耸立的高档写字楼和cbd商业中心,奢侈品专柜,蜂拥而至落户于此的世界500强企业和大型上市公司,使得这里已经超越了t市原本的市中心,成了更加繁华的地段,也造就了更加热闹的夜生活。
我走在路上,来往与我擦肩而过的,有同是白领的上班族,也有年轻的学生情侣,来逛街的女生,还有饭后来散步的市民,前来旅游的游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后背,穿着淡灰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显现出笔直的腿部线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上完一天班,我总是疲乏而精神涣散,可此刻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拨开逆行而来的人群,我朝着那个背影跑去。
我还记得这样一个背影,江一原的背影,他也有一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