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要咬唇,一双眼睛便蒙了雾气:大人,您好狠的心呀~
似嗔怪,又像是委屈。
季君皎神情淡漠,语气清冷:说起狠心,想必没人比得过你,秦不闻。
一句话,马车内的温度,便跌至冰点。
秦不闻微微挑眉,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意思。
她淡淡开口一句,话音未落,那温香软玉便离了他的怀抱。
季君皎神情不变,坐姿端正清润。
马车仍旧是按部就班地走着,秦不闻兴致缺缺,不欲再跟季君皎说些什么。
看准时机,秦不闻便从马车后面翻身离开。
而自始至终,季君皎都是挺着脊梁,笔直得好似那林间松木。
直到那人不知走了多久,季君皎甚至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挺得发僵,这才缓缓回神。
半晌。
他又敲了敲门框。
几乎是带着些许精疲力竭。
长青,回府。
长青不解,但自从那个人离开文渊阁后,大人做的令人不解的事情太多了。
是。
长青什么也没问,又让马夫调转了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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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依靠在了门框上,顺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你以为,我每次都会任你摆布?
你很想我报官是吗?
说起狠心,想必没人比得过你,秦不闻。
秦不闻有些烦躁。
她摘下脸上的面纱,眼睛放空。
自先帝死后,她便经常被人指着鼻子骂。
忘恩负义走狗白眼狼无情无义
更难听的话都有,秦不闻听得多了去了,从来也不当回事。
也不知为何,今日只是季君皎的一句话狠心,秦不闻便像是心口扎了根刺,不算疼,但不自在。
秦不闻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抛之脑后。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垂下眼睑,又开始思索起来。
托了季君皎的福,接下来的几日,御书房的守备应该会森严许多。
想要偷溜进去肯定是不行了,她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