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溪山也没再坚持,目送李婆子远离。
只等李婆子离开,门外,站在夜色中的宫溪山才轻叹一声:行了,别躲了。
秦不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宫溪山轻笑一声,他微微转身,抬眸看向屋顶上的少女。
月色皎洁。
少女一袭青色罗裙,高坐于屋檐之上,头顶便是那大如圆盘的皓月。
她的身上被镀了一层银霜,任由风拂过衣裙,她缓缓垂眸,银色的碎光落在少女眉眼,好似谪仙。
而屋檐下,男子站在漆黑的夜里,抬眸看她。
宫溪山的好看,与季君皎那种极具冲击性的惊艳不同。
如果说季君皎的漂亮是不似人间凡物的那种好看,那么宫溪山的眉眼,便好似那人间山水流川,可做山脊,清冷俊逸,风骨自成。
她就那样迎上了他的眸光。
盈着满月,秦不闻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莫名的熟悉。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胸口莫名涌现洪涌奔流般的悲恸。
只是那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她仍是看着宫溪山,挑眉笑着:宫先生耳力惊人啊,您不会也是武功高手吧?
宫溪山无奈地笑笑:我耳力一般,但是王姑娘,你来时身上带着药香。
他是大夫,很轻易便能辨别出来。
秦不闻撇撇嘴,从屋檐上翻身而下。
两人站在屋前,因为刚刚秦不闻偷听了宫溪山的秘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反倒是宫溪山,没有感觉到什么窘迫。
他端然地看向秦不闻:都听到了?
秦不闻挠挠头:只听到一点点。
重要的内容她也没听见。
宫溪山闻言,轻笑一声:好,那我们不如现在,再来交换一个秘密吧。
秦不闻点头。
我的蛊毒,名曰朽,宫溪山平静开口,会蚕食我的性命。
秦不闻眉峰微拢,抿唇看向宫溪山。
宫溪山笑容平静,他转身看向远处:宫家是巫蛊出身,我的蛊毒,是父母给我下的。
秦不闻不知道,宫溪山是经历过了什么,才能这般平静地说出,自己身上的蛊毒是父母下的这种话。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秦不闻喉头发紧。
宫溪山深吸一口气,笑道:大概是担心我会损害容疏,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死心吧。
宫家在前朝曾是世家名流,后至曜云,巫蛊在明面上被禁,宫家的地位自然也一落千丈。
爹娘他们很想重现宫家昔日的辉煌,容疏成为国师,便是宫家一举惊世的机会。
他们不会容许任何人影响容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