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邑与何宜安一头雾水望向他。
蒋司寻不紧不慢道:“知意缓和了我跟我爸的关系,现在她是我们家功臣。蔡秘书都听她差遣,直接越过我爸这个老板。”
能使唤动蔡秘书,向来只有路剑波一人。
许向邑笑着对自家闺女说:“爸爸必须得退幕后,尽快给你打工,以后我担心竞聘不上。”
蒋司寻:“……”
本意是慢慢透露知意与自己的关系,结果触发退居幕后这个话题。
许向邑又想起:“蔡秘书回港调查沈清风,是受了知意的委托?”
蒋司寻颔首,“嗯。”笑说,“反正我使唤不动。”
蔡秘书回港后一直未联系许知意,直到许凝微次日落地上海,司机将其接回家,许知意仍未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熟悉的黑金色大门缓速打开,一眼差点不见尽头的绿色草坪进入眼帘。小时候,她在这片草坪上与同龄玩伴嬉戏打闹,爸妈就陪在旁边。
遇到天气晴朗时,过生日就在这宽阔的院子里,请上班里所有同学和要好的小伙伴,生日趴从中午到晚上。欢声笑语和漂亮公主裙是她对十岁以前所有生日的唯一印象。
心底的难过与委屈再次涌上来,许凝微暗暗深呼吸。
汽车停在别墅前,她忐忑推开车门下去。
养女到了,许向邑与何宜安迎了出去。
看到养父母,许凝微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流。
“妈妈。”她上前抱住何宜安。
“不哭,高兴的事怎么还哭了呢。”
许凝微眼泪流得更凶。
因为自己不觉得这次见面有多高兴,心里都是痛苦和难过。
与那次在姥姥的病房拥抱一样,何宜安的怀抱让她陌生,许凝微站直,拿手背擦眼泪,“没事,我是因为太开心哭的。”
何宜安笑问:“累不累?”
“还好,不累。”
许凝微又轻轻抱了抱许向邑:“爸爸,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向邑:“你来看我们,怎么能叫给我们添麻烦。外面热,进去说。”
许凝微挽着何宜安往别墅走,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亲昵感。
以前放假回来,妈妈喜欢摸摸她的脸,再捏着她的手,一路问长问短,总有诉不完的牵挂。
司机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提下来,很快追上了他们。
“何总,行李箱放哪?”
何宜安:“一楼西边那个大的套房。”
“好的。”司机步伐大,两三步就越过他们。
外人或许不清楚,可许凝微自己知道,一楼三个卧室,包括那间套房,都是客房,爸妈的房间在三楼,她和哥哥住二楼。
有室内电梯,爸妈就住在了顶层,房间连着家里最大的露台,视野开阔。
二楼她以前的套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是给许知意住了吗?
就在胡思乱想间,踏进别墅。
几乎是条件反射,许凝微来不及看别的,目光直锁跃层格子窗前的人,许知意盘腿坐在地毯上,旁边堆了一堆鲜花还有一只不规则花瓶,她手里拿着一朵芍药,垂眸正在修剪多余的叶子,身着雾霾蓝亚麻宽松吊带裙,长发自然散落,眉眼间自带清冷。
这一幕,安静的就像一幅花园油画。
许知意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头也没抬,接着修剪芍药,打算插一瓶鲜花放在餐桌上给自己吃饭时看。
把修剪好的那朵芍药插进花瓶,拿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蔡秘书。
【蔡秘书,我快熬成花艺大师了。】
蔡秘书:“……”第一次见这么催人的。
【我手头的资料暂时不足,还无法确定沈清风是否记恨尚通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十多年前两人间接有过交集。】
确认沈清风是否记恨谁,太难,就好比找到沈清风换孩子的证据。
许知意:【感谢。有这些资料足够,你回来吧,我亲自去会一会沈清风。】
蔡秘书问:【许总,我回哪?】
许知意失笑,回复:【当然是谁发你工资你回谁那里。你这个级别的年薪,我付不起。】据她所知,蔡秘书跟在路剑波身边十八年,手段了得,一直是拿分红,百万千万的年薪,对方根本看不上。
许凝微的视线始终没挪开,对方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里,没想到许知意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
“凝微,过来坐。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何宜安招呼她。
许凝微回神,走向沙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