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娄念笑说,“我讲求公平交易,怕亏本。你最好展现所有诚意,不要占了我的便宜。”
荀锦尧颔首,退开他几步,在空地里召剑在手。
……用剑?娄念微微挑眉看他动作。
他横提那把剑,站姿挺拔如松,握剑的手臂线条流利,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不难想象纤薄衣物与薄韧肌肉下蕴藏的蓬勃力量。剑身与胸口相距约莫一拳远,一手持剑柄,另一手握在剑鞘,他阖起双目一动不动立在那里,整个人都像一把未出鞘的剑。
娄念喜欢看他用剑的样子。以苏尧尧的身份在清风宗修习剑法时,他受过荀锦尧无数次教导,只不过他表现出来像是学艺不精,一部分因为头一回用剑确实不够熟练,另一部分单纯是在其中分心欣赏荀锦尧运剑的身姿。
桃树枝叶刷啦响成一片,于某个瞬间,他敏锐感知到林子里的风向流动变了,确切说是灵力有意牵动千万枝梢。
锵——
剑刃飞速出鞘,一点金光如流星划破空气,只一刹那,人肉眼远不能捕捉的速度,那些桃花枝皆尽断裂开来。
娄念眯起眼眸,细看过去,那些断裂的桃枝的枝头无一不闪动盈盈亮光,且这些桃花枝都有一个特点——短,最长不过拇指长度。
一袭清风穿过桃林,托起断裂的桃枝,连同满地轻薄粉嫩的落花。远远望去像一张连绵的布帛,起伏间又似浪海潮生,恢弘而磅礴。
最后它们堆叠着铺在二人的脚边。
荀锦尧收剑回鞘,绕过来娄念身侧:“我数过的,足有万支。怎么样,这样算我占你的便宜吗?”
娄念从他眼里看出些微的紧张,使了坏心思偏不直说满不满意,反问他道:“你数过?你什么时候数的?”
“来找你的前一日。”荀锦尧道,“我在每节树枝上留了刻痕,它们存有我灵力的标记,我标的时候数足了万支,今日辅以剑阵做法,它们就像被无数条丝线切割分离下来了。”
“哦哦哦,不愧是荀仙长,厉害厉害。”
他绕来绕去不说满不满意,荀锦尧等了会,捺不住又问他:“算我还够了吗?”
娄念勾了下唇,挑剔说:“为什么它们这么短,荀仙长是不是以为浓缩是精华?你投机取巧走捷径,若是学堂小测,我算你舞弊。”
“呃……”荀锦尧表情僵住了。
娄念看在眼里,果不其然他先前的紧张是来源于此——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厚道呢。
荀锦尧沉默一会,认定娄念是不满意了,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我觉得这样会更快,折下来也是新鲜的,三天以来一直没找到你,我担心晚了又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