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见他心意已决,不好再劝。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铃,摇了摇手中的铜铃,便从窗外蹿进一团黑影。
黑衣人蒙着面,恭恭敬敬地跪在白玄尘脚边,压着嗓音,道:“皇上有何吩咐?”
白玄尘冷冰冰地道:“暗中跟着祁门祁兴,看看祁门与平清王暗中有何动作?”
黑衣人应一声:“是。”身形一跃,便消失在房间内。
白玄尘再看一眼院中与众侍卫缠斗的沈姜,冷冷一笑:“朕走密道回宫了,引爆这座院子的事就交给侯爷了。”
花景生拱手应道:“微臣遵命。”
沈姜看着祁兴背着王凌燕跃上屋顶,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微微放下了心。接连奋战了几乎一昼夜,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已渐渐吃不消,若不幸落入天子之手,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于仇人之手,唯有以命相搏,求一线生机。
他身上几乎布满了刀伤剑痕,被长缨枪/刺中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着他站立。
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生,能让沈姜甘心跪拜的人寥寥可数,先前受制于人让他跪了白玄尘,他已是十分抵触,眼下却让他面对着花景生。
他拄剑支撑着不稳的身形,看着花景生越过众人,负手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微微抬起了头。
花景生先是屏退了院中的侍卫,而后才走到沈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弯了弯嘴角,道:“沈姜,当年你以金钩门门人的身份劫走阿裳,我便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之所以未声张,是因为我需要亲自验明你的身份。你藏得很好,几乎让人找不出破绽,直到我发现阿裳原来被你一直藏在金钩门内,像从前一样爱黏着你……你也知道,这孩子有些孤僻,不是她信任在意的人,她不会走得太近。自你出事后,她谁也不愿意亲近,却偏偏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沈姜皱眉,不明白他突然与自己说这些有何用意。
花景生看他撑着辛苦,好心提醒道:“你如今逃不掉,不如坐下听我说。”
沈姜抿着唇,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花景生无法,全然不在乎自己侯爷的身份,自顾自地走到沈姜身边坐下了。
“阿裳好歹是我唯一的亲女儿,若非时局所迫,我不会想着将她送进宫中。”花景生微微笑道,“你来带走她,也免去了她进宫的命运,我也能向皇上有个交代。”
沈姜不为所动地道:“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
花景生道:“这院中埋了火/药,我只要引火,你便是插翅也难逃。”
沈姜不由得笑道:“怎么?侯爷要违背圣意?”
“我欠了阿裳母女两条命,今日算是为自己赎罪。”
沈姜冷冷地提醒了一声:“不是两条,你当年将和奚活活打死了。”
花景生的脸色一变,脸上有难堪,也有羞辱:“和奚不是我的亲儿子,在阿裳她娘进府前就怀上了。”
☆、生死不知孤剑难鸣
行宫的侍卫经过一夜的恶战,几乎折损过半,如今更是团团将沈姜所在的那座小院包围了。因此,祁兴带着王凌燕逃出行宫几乎毫不费力。他暗中与吴曼如对了对暗号,吴曼如的曼妙身姿便翩翩而现。
“祁堂主,你险些儿坏了大事!”吴曼如见了祁兴,便皱着眉头斥责道。
祁兴撇撇嘴,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若不是你暗中做了手脚,我也不会冒险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