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张朝剑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恨你们东临皇族。杀父之仇,此生不共戴天。我侍奉皇族多年,倾尽力量帮你,都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为了给你致命一击。可现在,那个人死了,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
他的眼里都是落寞,望着那道残阳,脸上逐渐浮起苦涩的笑。
东临火越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无论如何,你该知道,你犯了弑君之罪。”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朝剑漠然地闭起了眼睛。
东临火越紧紧捏着那块玉佩,张家的财富,不止是皇爷爷觊觎,即便到了他这一代,也仍旧眼红。
这世上,怎能有人富过皇家呢
正在僵持之时,外面有缥缈的乐声响起。
紧闭的院门被打开,一身白衣的钟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张朝剑睁开眼,在看见她的刹那,愣了愣。
钟瑶微微垂下头,发辫散落在胸前,她面容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朵失去颜色的白色纸花。
傍晚的风还带着一丝炽热,她走到东临火越面前,撩起裙摆,朝他跪了下去。
满场的人都惊住了。
钟家圣女,无需对皇帝行礼。
更遑论下跪。
可钟瑶,却生生做了。
东临火越的眼底掠过惊诧,他捏紧了那枚玉佩:“你要为他求情”
“不是求情,只是,以一条命,换另一条命。”钟瑶艰难地发出声音,“在你不在的那段时日,林瑞嘉濒死之际,是我耗尽半身血液救活了她。这个恩情,值不值得换张朝剑的命”
东临火越紧盯着她,薄唇紧抿不语,眼中隐隐有着怒意。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钟家圣女,无需跪任何人。”
沈宽过去想要扶起钟瑶,却被她冷冷推开。
她抬头,盯紧了东临火越:“什么钟家圣女,为了救林瑞嘉,你以为,我仅仅是耗尽半身血液那样简单吗”
东临火越怔愣,旋即注意到,她的瞳眸,已然不再是纯黑色。
对钟家人而言,瞳眸的黑度越高,他们通灵的力量便会越强。
钟瑶和钟灵便是其中典型,她们二人的瞳眸,都是罕见的纯黑色。
可如今,钟瑶的眼睛
东临火越眼中暗光掠过,莫非,钟瑶为了救嘉儿,失去了通灵的能力
钟瑶勾着唇角,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话已至此,我相信陛下宅心仁厚,会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
她说罢,转身走向张朝剑,推着他的轮椅往院子外面而去:“张家的财富,陛下若是想要,拿去便是了。”
院子外的禁军拦住他们,沈宽看向东临火越,他背对着他们,微微抬手。
沈宽示意放人,钟瑶推着张朝剑,一步一步走出了重重禁军。
“陛下”澹台惊鸿看向东临火越,有些不解。
他觉得,留着张朝剑就是个祸患,他不明白为何东临火越会就这么放他们走。
“他掀不起大浪的。”东临火越起身,他的腿在那次爆炸中受了重伤,行动不甚方便,最近一段时间还需要依靠拐杖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