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着电话,酒吧特有的氛围音乐也逃不过程修询的耳朵,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让许亦洲分辨不出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许亦洲没打算否认,“嗯,在一个清吧里。”他不知道自己特意强调这家酒吧是个清吧意欲何为,好像能让自己在程修询眼里的形象更正面些?或许吧。
听起来有些荒唐,他没再往深处想,思绪就被一声笑打断了。
“和曲萧落?”
许亦洲停顿几秒,语气带上惊奇,他朝四周观望,“你在这附近?”
程修询被他逗乐了,半晌才停下,明明距离那么远,许亦洲却好像能感受到他笑起来时胸廓震动的评率。
“没有,许总监几个小时前‘早退’带着曲先生一起,我看见了。”
许亦洲:“……”
某个瞬间,他骤然品出点其他意味。
放在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埋头不作回应,偏偏今天他的躯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在许亦洲这个主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说了句,“你现在说的话和查岗没什么两样,程先生。”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许亦洲捂住嘴,觉得吹在身上的风都冷却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接话接得出乎意料的顺和快,“嗯,是在查岗,”他话里隐隐藏着笑意,听在耳朵里如沐春风,“再顺便问问许总监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家里的沐浴露用完了,麻烦顺手带一瓶回来。”
这句话程修询不要讲得太自然,仿佛他们就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一方更早回家,发现家里的东西缺了,打电话让另一方带回来。
如果不作为当事人,或是许亦洲再糊涂一点,他就真的沉醉在这方假象里了。
他不合时宜地觉得荒唐,并再一次意识到,又是自己一时冲动改说出了带有歧义的话。
于是他随口答应下来,胡诌一个理由,草草地挂断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堪比审判,在程修询腾生的枝头割了一刀。
直到屏幕因长时间未操作进入待机状态,程修询才推门下车。
程修询在电话里撒了谎,他不仅才刚刚到家,还谎称自己看见许亦洲和曲萧落一块离开程氏。
事实上,他能看见是因为那时候他恰好去组里找许亦洲,却刚好碰上他和曲萧落肩并肩进电梯。
知道许亦洲和曲萧落认识的时间长,关系好,他是个理智的成年人,具有独立的思考能力……算了他就是在意。
亲都亲了,抱都抱了,对方多脆弱多愤怒多极端的样子他也都算见过了,曲萧落知道得会有他多吗?
不会。程修询确信。
门后还是出门时的整齐样子,除了他会做些家务,许亦洲也经常收拾摆放东西的台面,整个家被两人合力拾掇得干干净净,他一看,心中就油然而生一种名为自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