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深以为然。
宸妃却没有丝毫骄傲之色,反而面有惭愧:
“唉,想我年少时,对于古训总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能传下来的道理,必是经过检验的真理,质疑不得。”
朱祁镇对孙太后道:“宸妃这人,从不随俗浮沉人云亦云,对人对事,甚有自己的见解。能让她有如此感慨,可见真是天命所归了。”
孙太后微笑颔首,向她招了招手:“来。”宸妃到了近前,孙太后慈爱地拉住她的手。
“你是个实诚孩子,以后多到老身宫里来,陪老身说说话,也好让老身多长长见识。”
宸妃温顺垂目:“太后谬赞,能有机会孝敬太后,便是玉函的福气了。”
朱祁镇环顾一圈,又皱起眉来:
“怎不见周贵妃的人影?”
淑妃不阴不阳道:“贵妃忙着掌管六宫,许是忘了太后这边吧。”
绿竹微微蹙额,心中暗道:
恃宠而骄,迟迟未到,是周贵妃的做派,却绝不是周辰安的做派。
这家伙,一定另有打算。
余人皆不敢接淑妃的话,孙太后心情正好,只含笑道:
“无妨,她那边若忙,等一等便是。”
朱祁镇不悦:“她身为儿媳,哪有婆婆等她的道理?蒋安,传朕的话,她要再不来,以后就别来了。”
话音才落,便有宫女禀道:
“贵妃娘娘到了。”
只见周贵妃头发微微蓬乱,连支珠钗都没插,身上所着衣裳,也素雅简单,全然没有盛装对待的意思。
“见过万岁,见过太后。”她行礼。
朱祁镇更加不悦:“大喜的日子,迟来不说,衣着也这般随便,身为儿媳,你就这么怠慢太后吗?”
周贵妃忙道:“非是妾怠慢,实在是急事绊身,抽不开时间,来不及梳妆打扮,还请万岁和太后宽恕则个。”
“遇到什么急事了?”孙太后问。
“今天一早,咸阳宫便有人来请,说太子梦魇,昏迷不醒,妾这一听,哪里顾得上盛装梳洗,随便披了件衣服便赶了过去。适才得知要来太后这儿,唯恐误了时间,不好再回宫打扮,才这个样子过来了。”周贵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