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尚氏,偏狭善妒,祸乱宫闱,玷污神明之地。念其初犯,自今日起贬为庶人,留在南海子,日日侍奉关帝,以消神怨,直至终老不得出。”
“谢万岁隆恩。”尚雪莹再次拜倒。
“尚寝刘氏,司舆吴氏,居心不良残害同仁,撤去官职,各打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刘尚寝登时瘫软在地。
吴司舆哭喊:“万岁饶命,万岁饶命呀。”朱祁镇微微皱眉:“聒噪。”
蒋安连忙挥手,几名内侍上前,将她和刘尚寝拖了出去。
朱祁镇又道:“指挥佥事曹钦,本该重罚。”
曹钦闻言,身子猛地一哆嗦。
“姑念你也是遭人陷害,血气方刚正当年轻,中了催情香,又有人投怀送抱,难免情难自持,就罚你半年俸禄,好好在家闭门思过,不得在御前行走。”
“臣叩谢皇恩。”
曹钦一脸感激涕零状,朱祁镇摆了摆手,他会意,躬身退下。
“典苑叶氏。”朱祁镇顿了一顿,“连番遭人迫害,却捐弃前嫌,宽宏大量,实乃六局女官表率,着医官亲去治其腿伤,以示嘉奖。”
“谢万岁隆恩。”绿竹伏地拜去。
“贵妃。”朱祁镇的目光又落在周贵妃身上,“朕如此处置,你可有异议?若觉不妥,就拖刘尚寝和吴司舆回来,再继续审一审。”
周贵妃连忙跪倒:“万岁赏罚得当,妾无异议。”
“嗯。”朱祁镇颔首,意味深长道:“说来也怪,皇后掌管六宫之时,从未见其重用这等宵小之辈。对于救过朕的恩人,更是贴心善待,何曾出过这等冤屈错事?可见管理后宫,德行,远远重于体面呀。”
周贵妃犹如被人当面狠狠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只能硬着头皮道:
“妾识人不清用人不善,一时失察酿成此过,还请万岁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朱祁镇摆摆手,“朕一向感念旧情,你在南宫陪朕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着这点,朕对你也会能容则容。莫说是新人,便是绿竹这样的恩人,朕也不会置你于不顾。”
这席话说得周贵妃又感动起来,眼眶湿润,微微哽咽道:
“万岁重情重义,是妾之福。”
朱祁镇上前,一脸亲和地扶起了她,温声道:
“你能明白朕的心意,便是朕最大的慰藉,否则动辄将喜新厌旧挂在嘴上,实在伤朕的心。”
“是,那种混账话,妾再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