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首领和勇士非死即伤,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犬戎变得惊慌失措。不想死在马蹄下,只能转身逃跑。
部分人心狠手黑,在逃跑途中拽倒同族,以期拖延骑兵步伐,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
一名犬戎连续拽倒三人,成功绊住一名骑兵。
遇到马蹄声靠近,他正想故技重施,瞅准的目标却先一步伸腿绊倒了他。
“啊!”
犬戎发出惊呼,控制不住前扑。
落地的一刹那,飞驰的战车闯入眼帘。
各色图腾旗下,西境诸侯策马飞舆,速度越来越快,瞬息逼至近前。
“完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犬戎的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冷光闪过,他的视线突然抬高,被旗杆泛起的金光刺痛双眼,终陷入一片黑暗。
大军抵达,犬戎走伏无地,陷入穷途末路。
有人想要西逃,很不走运,被蔡欢麾下拦截。有一个算一个,不想死只能退回原地。
望见林珩车驾,公子原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继续指挥骑兵展开包围,配合大军压缩犬戎的生存空间,迫使他们拥挤在方寸之地,再也动弹不得。
“依照前例。”林珩站在车上,交代黑骑送信各军。
国君们一回生两回熟,各自开始行动,分片捕获犬戎。
众人很有眼色,各取少数,绝大多数留给晋侯。
“君侯运筹帷幄,方能拦截逃贼。吾等仰赖君侯,实不应多取。”曹伯代表众人发声,国君们一致点头,无一人提出异议。
林珩没有推辞,接受众人的示好,命黑骑清点俘虏。
“部落首领一个不留。”
“反抗者杀,不驯者鞭,绳缚送回。”
壬章出任岭州县令,城内偶有胡商往来,对荒漠诸胡有所了解。
“犬戎,禽兽也。不识教化,唯惧刀锋。驯之以鞭,使惧,方能用。”
壬章说话时,犬戎正被骑士驱赶,五人或十人站在一起,方便清点数量。
整个过程中,骑士手段严酷,动辄呵斥鞭打。犬戎却是异常驯服,没有一人胆敢呲牙。
公子原穿过人群,距离战车五步下马,迅速整理衣冠,叠手下拜:“参见君上!”
“兄长请起。”林珩迈步走下战车,亲自扶起公子原,把臂笑道,“此役大获全胜,兄长居功至伟。归国之后,当以战功授田。”
他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却让周围人同时一静。
战功授田,凭斩获首级论功行赏,事情早已经传遍国内,乡野老幼皆有耳闻。
晋人多以为国战才能计功,听君上今日所言,斩胡也算战功?
若真是如此……
一念闪过脑海,晋军一齐望北,目光灿亮如星。
在他们眼中,贫瘠的荒漠摇身一变,遍地都是金砖。游荡在荒漠中的胡部不再毫无价值,分明是唾手可得的战功!
晋军越想越是激动,不由得心头火热。
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林珩有意再添一把火:“斩首十级,捕犬戎二十以上者,授爵一级。”
此言一出,四周鸦雀无声。
不仅是晋军,诸侯国兵都不免加重呼吸。
战功授田,战功赐爵。
做梦都不敢想,此刻正发生在眼前!
经此一战,林珩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形象深入人心。当众承诺授田赐爵,没人认为他会食言。
晋军心潮澎湃,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同时举起戈矛顿地,并以刀背敲击盾牌,山呼声震耳欲聋:“君上武威!”
军仆敲响战鼓,一记接着一记,鼓声铿锵有力。
声音传遍旷野,久久回荡。
犬戎被欢呼和鼓声惊吓,集体瑟缩在地上,挤挤挨挨靠在一起,睁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各国甲士看向晋军,口中缄默不语,神情中满是羡慕。
公子齐双眼发亮,恨不能当场记录下来,回国后仿效实行。经信平君叛乱,蜀国朝堂必要清洗,氏族们会老实一段时间,正好实施变法。
西境诸侯则心情复杂。
能坐稳国君之位,不会缺乏政治目光。他们能看出晋人的亢奋,能参透林珩的目的,却无法参照实行。
“晋侯大权独揽,军队如臂指使,氏族俯首帖耳,实乃霸主之姿。”曹伯感叹道。
长沂君站在他身边,转头看向兄长,低声道:“我观晋要变法,今后势不可挡。兄长也需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