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在商业社会里,收入足够高的女人,确实比你更有资格做一个男人。”
这么说完,她拎起沙发上的保温杯,抬手对俞总说道,“走了哦。”
这个点的三里屯不好停车。加上喝了酒,只能找代驾。
陈撰的车停在机电院附近,步行到的 ot,夜半的工体街道不比白天冷清,来来往往都是夜行动物。他背着盛以晴一路走,倒引来不少目光追随,好几个男人的眼神不避讳在他身上打量,目光相接,抛出一个:“我懂你”的眼色。陈撰知道他们误会,也不理会,周遭随着脚步冷清下来,再往前走就是 nugget 了——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在垃圾桶上驾着电脑加班,他给她递了充电宝,一晚上左顾右盼,就盘算着认识她。再然后她扭伤了脚,他背着她,就走在这条道路上。
三年后的月光依然如糖洒在脚下。背上的人似乎醒来了,带着酒味的呼吸从脖子后热气腾腾喷来,她唔了一声,问:“你谁啊?”
一边问,一边蹬腿轻轻踢他。
陈撰紧了紧托着她腿的手,声音倒是冷,只应一声:“我。”
好在盛以晴认出来,又唔了一声,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明知故问:“你谁呀?”
“卑微舔狗。”
他淡淡答。
盛以晴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昏昏沉沉,嘟囔:“我们回家么?”
“回你家。”他纠正。
对哦。他们没有家。
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们更奇葩的夫妻了吧?同心却分居,有着最亲密的称呼,却把彼此的一切都分割地清清楚楚。
路上的灯很亮,莹白色的,陈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雪里。
过了会儿,盛以晴没头没脑开口:“8 月了呢。”
“嗯。时间过得好快。”他答。
两年的时间稍纵即逝,明明是一起制定的规则,然而两年相处下来,不舍得的人,却变成了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味道。
爱情是奇怪的东西,激素影响理智与判断,一旦分泌,就让你成为它的傀儡,恨不得抛弃全世界,只为了与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捆绑彼此,永不分离。
多么,愚蠢。
“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盛以晴伸手,捏了捏陈撰的脸,承认。
“嗯?”脚步慢了慢。他低头看地面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奇形怪状的,却觉得可爱。
“但是……我想谈恋爱了。”盛以晴继续说。
陈撰哧一声笑了出来,偏过头,声音很温柔,“我们之前不就是——喂,你先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在……”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街道。
“但不是和你恋爱。”他的话语被盛以晴打断。
他猛地一顿,空气安静了许久,过了半晌,陈撰才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语气应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离婚是吧?”第21章 异国恋——恋爱的权利一点没有,恋爱的义务一个不落
家里静悄悄的,只在玄关和餐厅留着一盏灯。曲繁漪推开门,下意识看了一眼脚下——迟威在家。
这么安静,他……睡了吗?
衣服上沾了浓重烟味,加上也喝了一些酒,回到这个家,贤惠的属性叠满,她不太愿意让迟威见到这样的自己,悄悄换了鞋,先在客厅旁的洗手间冲了澡,又裹着浴巾蹑手蹑脚去衣帽间拿了睡衣换上。
走到餐厅,脚步顿住——
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盅。旁边是一张小小的便利贴:“醒酒汤。我学着做的。”
曲繁漪愣了愣。
放下纸条,这才发现餐厅正对着客房的门半掩着。她走过去,轻轻推开客房门,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今晚,不睡在主卧了?
迟威的睡眠很好,睡相也很好,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一板一眼。眼镜被折好放在了一边,床头甚至还放了一沓看了一半的论文。曲繁漪半跪在他的床边,下巴码在叠放的手背上,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们的呼吸重叠在一个频率上。
良久,她抿了抿嘴角,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我原谅你了。”
这个晚上,曲繁漪睡得很浅。
她开始勾画他们的未来,她发现了,先前和迟威这样相敬如宾的感觉才好,互相支持,共同生活,这才是婚姻的本真。当然,“性”依然是一个难题,在少女的幻想破灭之后,她开始下意识抵触与迟威的亲密接触——如果不看到那个丑玩意,拥抱与亲吻还是可以的。
好在这些不重要的,她想通了:好的婚姻本来就与性无关,就连吴彦祖都说过,结婚以后浑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是 genital,只因为 lack of use。
既然连吴彦祖都不用。
那么迟威更不需要用。
临到后半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迟威对自己十二分温柔,甚至有些千依百顺,夸张到梦里面的曲繁漪只要稍稍拧一拧眉毛,迟威便会惊慌失措,询问曲繁漪自己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