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图猛地捂住嘴,右眼前开始不断闪动电视机雪花屏状的碎片,一股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在瞬间侵袭了全身。
彭悦然见刚刚还笑着的青年忽然脸色大变,一副要晕倒过去的模样,忍不住走过来问:“你…你没事吧?”
她一靠近林西图就往后退,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我没事,有点偏头疼而已。”
“我是学校里的义工,过来帮老师拿个包,等你们走了以后我再进去,麻烦可以不要跟任何人说看到我的事情吗?”
最后一句话的要求有些奇怪,但青年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方才还笑得让她差点芳心大悦,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彭悦然点点头。
“行,你要不要去哪里坐着休息一下?”
林西图快速地和彭悦然说了声谢谢后,闪进了隔壁的空教室里,把前门后门都关上,窗帘拉紧实后,才瘫在椅子上,松开手重重地喘了口气。
方才那几秒心悸带来的濒死感太恐怖,林西图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舒服一点。但偏头疼的视觉前兆褪去后,左边的大脑就像被钉进了一根铁钉般痛得要命,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林西图努力把那阵恶心感咽了下去,沉闷地揉了把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只要回忆起初三中考前最后的片段就会记忆错乱。
记不清日子也就罢了,有时连自己在那几天到底干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非要往深了想就会偏头痛,但像今天这样看到人就忽然发作还是第一次。
一想起季时,林西图浑身就有股躁郁的劲儿没处使。
为什么季时又出现在方知锐身边了?
林西图勒着自己的帽绳阴郁地想,是又像高中那样缠着他哥了吗?
可那时的方知锐还会冷冰冰地拒绝了,被弄烦了干脆不上课躲起来谁也不见,方才在教室里两人分明靠得那么近,根本不像是陌生人的关系。
方知锐的经纪人就在外面,明显也知道季时的存在。
如果只是朋友要讲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林西图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得能结出冰来。
季时的手还是像高中那样不老实,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不懂社交礼仪吗?手伸过去是要碰他哥的领带还是喉结?!
今天我就要制裁你。林西图这么想着,大步往后门走,然而走廊上彭悦然已经不在了,隔壁教室也空空荡荡——人早就都走了。
靠,林西图挫败地环顾一圈,居然来晚了。
他一个人站在寂静的走廊里,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斗志还没燃起就已经被浇成了烟灰渣,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脏又被另一股尖锐的情绪刺得发酸。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二百五,如果真的冲进去了又能怎么样,是朋友是追求者是恋人他都无权干涉,能不成还能在地上撒泼打滚指着季时的鼻子破口大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