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义正言辞地拒绝当洗衣小妹的工作,连劈头盖脸一顿骂的话都准备好了,却被他最后那句“乖”堵得半个字都说不出。
童年的我们经常吵闹打架非得弄出血印才消停,后来他长大了,可能第一性征的发育带动心理年龄的成长,任我怎么打骂他都不还手,最多回嘴两句。有男生该有的风度还不止,总要在最后加上温吞的“乖”来结束争斗。就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我的拳头不疼,棉花被砸瘪了还反过来问拳头有没有事,要拳头乖一点。久而久之,就连叫我做事也用先求后乖法,而我很吃这套,怎么都狠不下心拒绝。
看着他站在洗手台前认真搓洗,没有人前纨绔的样子,我听话地拾起t恤在他身旁也清洗起来。
我想能和凌绪维持这么久的坚定友谊,并肩洗衣洗菜洗水果的日常有不小的功劳。因为在他身上看不见半点阶级差距的高傲,平等的关系让人更想要靠近。尤其是手臂偶尔触碰到的温度,能让我从内而外焦躁起来。
这一夜难得好眠,想到有熟人睡在隔壁就莫名安定。
隔天要返工早起,特地定了五点不到的闹铃起来给留宿的家伙做早餐。结果刚打开房门,便传来吐司和培根的香气。
外面天还未亮,厨房里由格子睡衣、培根煎蛋、暖黄灯光组成的画面让我不自禁扬起唇角。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吃食简单又缺乏沟通,独立的同时有份不言而喻的孤单。说出来怕别人笑话矫情,不说又心烦郁闷无处发泄,偶尔在深冬的早晨有人同食倍添温馨。
“在那傻笑做什么。快点去刷牙,马上就能吃了。”凌绪顶着一撮呆毛朝我挥挥手。
我“嗷”了一声,踩着龙猫拖鞋小步蹦到卫生间洗漱。要在往常,常年起床气的我肯定虎着脸一言不发,此刻却满嘴泡沫哼着新歌,兴致大好。
这种日子对我们来说早已习惯。
学生时期经常寄住在凌家,我和凌绪的房间又恰好相邻,于是两人总共用一间卫生间。他刷牙的时候,我洗脸;我称体重的时候,他整理衣领。当然偶尔会出现他拉屎没锁门,而我意外闯入的情况,但总体来说十分和谐。连他们家的佣人都说我俩关系好得像同胞兄妹。每当听见类似的话,我都嫌弃地指着凌绪说有这样的哥哥还不如让人生重来。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无论和他的关系多么亲厚,都不希望他成为我的哥哥。
正胡思乱想着涂洗面奶,从镜子里看见凌绪走来,连忙将回忆掐断。
他进来不是洗手,而是在我身后站定,“我上次买的发蜡呢,是放在这里了吗?”
说着他一手撑在洗手台上,一手伸直打开上方的橱柜翻寻。
而被莫名其妙圈在怀里的我干瞪眼,一动也不敢动。刚才还在瞎想,现在更加让思绪杂乱。背后是他贴身传来的温度,我侧头看他袖子挽起露出的健壮手臂,忽然觉得还是让这个人当大哥好了。
更要命的是,我那奇葩的鼻子仿佛能透过洗面奶的香味,闻到凌绪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
狗-日-的,这家伙不当大哥的话真是太一言难尽了……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距离有多撩人,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那罐未开封的发蜡,心满意足地对着镜子涂抹。
我迅速洗完脸想要出去吃早餐,却鬼使神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