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傅修承!”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霍抉转过去,看到她瞪着眼睛再次出现,好像还有些脸红的羞耻。
“你——”她好像生气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耳钉?”
霍抉走向她,真诚地承认:“你睡着时。”
孟染耳根都红了,还没开口再说,霍抉又道,“我问过你了,你说好。”
孟染:“……”
“你喝醉了,所以答应了我。”
如果不是这句喝醉太离谱,孟染可能真的信了自己熟睡时被潜意识出卖。
可她哪里喝醉了,明明是这人强行做主。
孟染伸手想要取下来,被霍抉拦住,“不准摘。”
霍抉扯住她的手腕,又轻柔地握到手心里,恳求的语气:“别摘。”
他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微顿,说:“你明明喜欢。”
不知是不是没睡好,他声线有点沙哑,低低的,听到耳里很蛊人。
孟染的心莫名像是被什么击中,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她垂下头,甩开他的手重新回到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边回荡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你明明喜欢。
似是而非的五个字,她却根本不敢往深了想。
耳垂上的耳钉小而精致,像一道毒|药,释放着迷人的甜,背面是危险。
孟染闭眼,叹了口气。
第一次是让别人送过来,第二次是自己亲自戴,第三次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夸张的行为,孟染不知道。
她其实明白,就算现在她还是拒绝了傅修承,他也依然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继续完成这件事。
直到,她愿意收下为止。
在洗手间想了很久很久,孟染的手从耳垂放下,让两朵铃兰停在了上面。
*
午饭还是在酒店吃的。
孟染其实上午就可以走,但考虑到昨天受了贺善之太多照拂,还睡了傅修承的房间,她便留了下来,想中午请两人吃顿饭,算是感谢。
贺善之没有推辞,欣然同意了邀约。
酒店餐厅里,孟染看到贺善之好像还有些乏意,随口问:“贺先生昨晚没休息好吗?”贺善之瞥一眼旁边的霍抉,微笑,“没有,挺好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孟染,霍抉昨晚抓着他打了一晚上的牌,天亮才回去眯了会。
明面上是因为上了一道带酒的菜让他的女人过敏,所以贺善之这个组局的别想睡。但贺善之很清楚,他只是不想,或者说不能待在那个房间里。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某些时候的确很难控制。
贺善之因而也陪了他一夜,自然没睡好。
“下午就坐我们的车回宁城吧。”贺善之对孟染说。
孟染本想拒绝,霍抉好像看出她要说什么似的,又状似无意地搬出江宏伟,“万一和那个校长同车厢,没人再帮你。”
“……”
孟染虽然觉得可能性很小,但认真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毕竟大家都是从宁城过来,比起贺善之和傅修承这样的大少爷专车接送,孟染并不确定江宏伟会怎么过来。
万一真的遇到了……
只是想到那样一个前辈昨天做出的举动,孟染便觉得有股恶心冲上心头。
算了,能避就避。
孟染便没客气,“那麻烦你们了。”
吃完午饭已经快下午两点。
回房间稍作调整休息,一行人启程返回宁城,孟染的手机充电器忘了在房间,她回去拿,霍抉和贺善之在车上等她。
贺善之阖着眼在后排休息,忽然开口,
“那个校长以后还能画画吗。”
霍抉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答得十分平静,“手既然不用来做该做的事,那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