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场合不对吗,还是……
一定是吧,是他没有考虑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没控制住。
可他真的太想再靠近她一点了。
如今两人虽然在交往,但始终差了一些感情做基础,周屿安一直都不敢操之过急。
今天他实在是没控制住。
半晌,周屿安挫败地呼了口气,转身进了大楼。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招手拦出租车的时候,对面马路上停着的车也一直在看着他们。
霍抉坐在后排。
车内光线昏暗,楼体的灯光影影绰绰掠过他的脸,他不急不缓地折着一只纸鹤,眼底有情绪在流动。
七八岁的时候霍抉就学会了折纸鹤,那时听童话故事里说折这个可以许愿,为了心中的一点期骥,幼小的他曾经日以继夜地折。
后来他长大了,从天真孩童变成了冷血的少年,纸鹤偶尔还是会习惯性地折,但——
童话已经变成了回不去的黑色。
“走吗?”漆东升等了好一会问。
毕竟……那位孟小姐都已经走了。
霍抉没有回复,直到叠好了手里的那只纸鹤。
他捏在手里拿近了看,又轻轻调整边缘,自言自语说,“她好像不喜欢他。”
漆东升年纪大了,不懂小年轻情情爱爱这一套,但还是觉得霍抉在自我幻想,友情提醒他,“听说人家准备补办订婚了。”
言下之意,都要订婚了,怎么可能不喜欢。
霍抉沉默几秒,把折好的纸鹤放在手里最后看了一眼,扔进了车载垃圾桶。
“他订不了。”
*
回去的路上,孟染的心情迟迟没能平复。
她没想过周屿安会突然亲她。
他们交往的时间实在太短暂,甚至最近转入了网恋状态,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孟染都还没做好和他有亲昵接触的准备。
在周屿安的吻要落下那一瞬间,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后来的拒绝完全是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
孟染心情很乱,正调整呼吸时,周屿安发来了消息:
「抱歉小染,刚刚是我唐突了。」
「别生气好不好?」
「下次一定会尊重你,等你愿意再说。」
孟染这时也已经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周屿安的话,隔着屏幕能感受到他的诚恳,甚至是小心翼翼。孟染莫名有些无奈,闭了闭眼,给他回复:
「没事,你加完班早点休息,晚安。」
……
时间前行,平静之下藏着暗涌,很快就到了跨年夜前的一天。
孟染行事低调,画室里没人知道她隔天就要参加画展的事。下午正在教室等学生们交课堂作业时,闺蜜章令打来语音电话,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染温柔笑,“我人和画都到场,还要做什么准备?”
章令在手机那头哎呀一声,“好歹是你第一次画展,怎么说也得打扮一下,而且明晚贺家那位也会来,他要是看中你的画,以后办展还不都是分分钟的事?”
贺家大少爷的画廊从国内开到了欧洲,是国内所有艺术家都渴望接近的投资人。
孟染没想过那么远,但章令做主隔天去商场置办行头,她拗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挂断通话时,孟染不经意看到了列表里那个纯黑色的头像。
微笑的神情微微滞住。
傅修承后来没有再发来任何话,好像从那个对视里知道了答案,再也没有“打扰”过她。
孟染那天回家后想过对他解释点什么,可几番思考后还是作罢。
她心想停在这里也挺好。
他们不该,也不能再继续联系下去了。
这世上终究没有两全的事,即便关绍远那番交朋友的话说得有道理,可他们终究都只是普通人。
都没办法那么理智。
她救过他,他也帮了她,算是扯平了。